昏昏沉沉路灯在亮与不亮间犹豫,直到屋脊最东边的瓦片也脱离了夕晒,“呲.....呲”灯泡才发出宣言,向蚊蚋蛾虫炫耀半径一米出头的光明。
林与城见过另一种路灯,蓝漆衬托白漆的洁净,列阵道旁,或急或缓的在窗边行进,却井然有序,有条不紊。至于那些漂浮环绕的追随者们,林与城便记不清有没有,毕竟对于小小的他来说,灯柱太过高伟。
夜风凉嗖嗖的刮了一下小林的脊梁骨。小林迟疑了一下,旋即猛然回头,只看见一大捧狗尾巴花摇头晃脑,再远些看去,山上有一点昏黄若隐若现。
看到这些,林与城 像是松了一口气,小林回头看了看路灯,又一路小跑,进了一条蛇蜿蜒的窄道,向着山上。
窄道上没有灯,只有残余的天光联手小道,给出一条模糊的指引。当林与城小口喘着气站在最后一段直道前,已经可以看到屋檐下黄橙橙的灯泡。
小林犹豫的看了看夹道的郁郁树林,又用小手在脸上搓了两把,前倾,微俯。一边发出怪异的低吼,一边长牙舞爪的发起最后的冲刺,仿佛他才是这片林子中的魔怪。
仿佛这样,就能驱走暗处的眼睛。
闭着眼睛在山路上狂奔显然并不是明智的行为,功亏一篑也显然是人生常事。一阵失衡感传来,林与城便在莫名其妙中跪在了家门口,更在莫名其妙和骂骂咧咧中被提了起来。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看是什么阻了自己的去路,身上就挨了几下不轻不重的巴掌。当然,耳边还有几句略显粗鲁的乡间俚语。
这算怎么回事。
被安置在门槛上的林与城眼巴巴的看着厅屋的碗筷,却被一只粗糙暗黄的大手摁住天灵盖,一块热乎乎的毛巾紧接着上了,盖住那张零星挂着黑色指印的小脸。温感是干活人所青睐的熨烫,力道也是农人的力道。林与城一阵怪叫。
不过总算是上了饭桌。
边呼噜呼噜吸着碗里的汤饭,林与城又想起了蚊虫作伴的路灯和印象里白蓝相间的高个子,两者轮替着在脑袋里出现,且这个念想萦绕不散。路灯的影子重合又分离。
直到小屋与山林一同归于寂静。
不过当林与城睁眼,眼前并不是熟悉的一点点晨光,奶奶依旧在床头扯着细细的鼾声,酸胀的小腹告诉他,晚饭的汤确实喝多了。
林与城拍了拍奶奶,并没有响应 又打算闭眼睡去。只是几经反侧,小腹的酸胀并不打算让他安稳复眠。小林又捏了捏老人的鼻子,老人嘟噜两声,翻过身去,传出愈发粗重的鼾声。又等了一会 ,小林摸起了床头的手电,窸窸窣窣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出了门去。
山风掀了林与城一下,醒了瞌睡,不过小腹也是愈发酸胀起来。林与城夹着大腿磨蹭到尿桶前,解下裤头。
“哗拉哗啦哗啦”
在身心的舒坦里, 小林看着在微亮的天幕里摇曳的树影,嶙峋阴森。只沙沙声又变成了魔怪的怪笑,四处回荡。小林抖了两个激灵,拉上裤头,仓皇的又逃到屋里。
方才的害怕很快被厚重的眼皮压在底下
这一夜总算平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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