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银色的世界,荧蓝的,丝絮状的闪电在空气中炸裂开来,高电压电流的脉冲电弧笔挺地延伸出去。
托尼从床上爬起,周围的模糊许久才恢复了清晰,干渴在他身上游荡。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房间中乱糟的衣服与用过的废纸混在一起,发黄墙壁上几张异能者比赛的海报已卷起了四角。
这仍是自己的家,那个摇摇欲坠的二层小楼。梦中发生的一切像披上了一层蒙纱,这本就是黄粱一梦,生活中怎会有如此好事发生。圣诞假期的生活单调且乏闷,15岁的托尼就读的公立社会中学是贫困与没有未来的代言。他注定成为一名技术工人,为了几张美元殚精竭虑,然后想办法弄到台车,带姑娘去酒吧。宿命般成为他现在父亲那个鬼样。
对,他的父母。托尼坐在床边,一股霉味堆积在房间上空,他曾和自己的朋友调侃,他很庆幸生在猪圈里的自己没有活成一头小猪。托尼的父亲胖得像一只皮球,从远处看是看不到脖子的存在,而托尼的母亲也有足足两百五十磅重。这在他们社区并不罕见,人到中年没有发福在美国已是被上帝亲吻了。而这尚不单是托尼对父母感到厌烦的理由,他的父母只想让他未来从事低薪但稳定的技工工作,但托尼认为这是没有梦想与激情的世界。争吵与冷暴力已是家常便饭了。
托尼还并不想下去这么快,他很满意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卫生间的大门被他打开,老旧的水龙头呜咽出断断续续的水流。托尼看向镜子,自己还是那个自己,蛋黄的蓬松头发,淡蓝的眼睛。还是脖子右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蓝色的二维码符号。
那是符文。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托尼张大了嘴,一动也不动。洗脸的水流进了他嘴里,他也没有感知到。
终于,他意识到这并非幻觉,他昨日那已不记得的晚餐并没有吃毒蘑菇。他现在的感觉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平淡的,奇怪的平淡,梦想成功并没有想象中的狂欢。
他再度抚摸那块符文,确认不是幻觉后,便走下了楼。因为他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客厅还是老样子,没分期付款完的冰箱与电烤炉,父亲隐藏在《华尔街日报》下的秃顶。但餐桌上显然多了一名客人,那个出现在梦境中的异能者。
“托尼,跟薇薇安小姐问声早安。”斯马特先生头也没抬,一旁的斯马特女士看到托尼后就显得很高兴。
“早安,闪……薇薇安小姐,以及…‘各位’”昨日还因为门票事宜与父母吵得不可开交,今日的和颜悦色让托尼有些许不适应。但此时他心中还有些许疑问等候解答。
正有一瓶白葡萄酒摆在薇薇安面前,她娇小的身躯似乎不会感到醉意,酒瓶已然见底了。托尼虽不知那瓶酒的品牌,但也知道那是家里最贵的酒类,是父母一直收藏于木柜的。
“托尼,薇薇安小姐说你刚获得异能不太稳定,她会带你去稳定一下,我和你妈要去教堂做礼拜了,钥匙在鞋柜。”
托尼嗯了一声,家里平时的对话就是如此简短。今天也大抵不会有什么例外,他在吃下早餐后冷静了不少,也开始对父母如此待薇薇安为熟人感到疑问。
实木门吱呀地关上了,脚步声渐远,托尼也可以开始问些父母在场时不方便询问的问题了。他突然感觉,父母是刻意离开的,桌上的面包残渣还热乎呢。
“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倒是薇薇安率先打断了这一短暂的沉默。
托尼摇了摇头
“我父母竟会同意我成为一名异能者?”
“这么说可能会使你不爽,但你父母其实挺爱你的。”薇薇安虽在大清早喝了不少酒,却仍保持着清醒,托尼在“哼”了一声后还注意到她并没有吃早餐。
“你或许不会相信,你父母在第一次听说你想成为异能者时,特地上网查了符文的使用和购买价格。”
错愕似一把锤头砸向托尼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包括我的名字。”
“我自然是有些渠道的。”
薇薇安继续喝着她的酒,显然是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我们现在将要做些什么?”
其实托尼已经猜到了,异能并不是每个人生来就能熟练使用,需要后天的控制与练习意志力,突破自己拥有能力的阈值。很多平民大众在天生拥有异能以后会因为没人指导,没有场地练习,最终只能把自己的异能卖给有钱人。
托尼联想了薇薇安的出身,她看起来并不算太有钱的样子,又是如何达到今天的高度的呢?
“我尚有自信能指导一下你,接下来该去寻找教学场地了。”
(意外之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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