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喷溅在白色的床单上,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短暂的痛意总算麻痹掉了痒意,可才一会儿功夫,我的大腿又痒了起来。
被图钉扎伤的地方流出了黑色的血,这个图钉肯定是有毒的。
只是我的大脑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想能将这烦人的痒意消除就好。
于是,我用手术刀在大腿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床单上的鲜血更多了,那里仿佛盛开了一朵朵瑰丽的血玫瑰,致命的妖艳中散发着一丝不同寻常。
就在我要继续伤害自己的时候,校医回来了。
她看着凌乱的床铺与满地的鲜血被吓得不轻,连忙打了急救电话,将我送去医院。
期间,我只觉得那股痒意不能消除,我费了好大劲想要自残都被阻止了。
我只能咬自己的舌头缓解。
校医看到我嘴角流出的血液,急忙在我嘴里塞了白布,阻止我疯狂的举动。
一到医院,我就被绑在床上。
戴眼镜的男医生走进病房,给我注射了镇定剂,我才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我隐约听到谈话的声音。
“到底是谁那么狠毒,居然敢用这种违禁药品,这对她产生了无法想象的巨大伤害,就算我们现在用药物强行抑制住......”说着,男医生叹了一口气。
“是以后还会发作吗?”
我听到他们的交谈声,本想睁开眼睛,但怕他们发现我醒来,就不说了,我闭着眼睛假装还在昏迷中。
医生点点头说:“没错,要是早半个时辰送来还有挽回的余地,现在基本上是没有办法了。”
“你的意思是她以后都要独自面对这种痛苦了。”
校医眼神躲闪,声音中夹杂了一丝颤抖。
毕竟她亲眼见过我为了止痒,那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模样。
“令我奇怪的是这种药怎么会在学校出现。这是S集团研发出来,当时是应对间谍的一种特殊药品,早就被国家禁止了,现在怎么又出现了。”
男医生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这时,一个端着药的女护士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抬起我的手腕给我打了一针,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叫了一声,嗖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醒了!”
校医关心道。
在她的眼里,我看到了一丝内疚与怜悯,奇怪,她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这种目光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不想被它包围。
它让我快窒息了,我好像跌入大海的一只猫,无助却毫无摆脱现状的办法。
突然,我想起下午还要上课,这真是一个好借口。
“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我揪着白色的床单,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自从遇见凌娅后,我都忘记身为一个正常人该怎样笑了。
她那张机械式的笑容像一粒种子,扎根在我的脑海中,逐渐发芽壮大。
“没关系的,最重要的还是身体。”
她摸摸我的头安慰我。
陌生人的触碰令我感到不适,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被孤立后,我就不想任何人靠近我。
包括那些真正关心我的人。
“我感觉自己完全好了,没有任何的不适。”
我尝试站起来,腿刚一下地,一阵无力感袭来,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医生推了一下黑色的镜框,幽幽道:“这种药剂的作用时间是5个小时,现在它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
我只能认命的躺了回去,校医掖了掖我的被角,“学校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请假的。”
她说完便同医生离开了。
穿着高跟鞋的护士也端着药品离开,门被关上了。
这间病房没有电视,我有些无聊的将脑袋转向窗户。
随着一阵风刮过,绿油油的梧桐叶簌簌作响,仿佛有人在拍掌雀跃。
看到这一状况,我不由想起凌娅。
她已经得逞了,应该会很开心吧!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她不过是个家境优越的学生,是怎么将这种药搞到手的。
她就那么恨我吗?
不惜代价将药用在我身上。
可我明明刚认识她,我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是报复的话,她成功了。
凌娅完美的击垮了我,就算我在人声喧嚣的学校,也是被孤立的存在,与现在的状况并没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我有些难受,不由闭上眼睛,终结了胡思乱想。
医生说的话在我的耳边回放,我的余生都会被莫名的痒意折磨了。
可我脆弱的内心根本不想面对这一现实。
我就像一条搁浅的鱼,一会儿有浪花打来,一会儿浪花退下
这种浮浮沉沉的状况没有持续太久,我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伴随着窗外的扰人心意的蝉声,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我处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里,最前方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它照亮了隧道的路。
洞穴很潮湿,我听到洞穴里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了看身后,一片漆黑,根本无法感知那片黑漆漆的领域存在着什么。
我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否该往前走。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阵凌厉的脚步声,夹杂着急促的呼吸,那个东西仿佛要来追杀我。
我的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
我皱起眉头,凭借着微弱的灯光,想要看清身后的东西。
我看到了一阵亮光,那是匕首特有的金属光泽。
我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急忙朝灯光处跑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隧道就像被拉长的橡皮筋,变得越来越长,那微弱的油灯依旧在前面亮着,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远难以快速抵达。
滴答!又一水珠滴落下来,甬道变得扭曲,好似发生了翻转,前方的油灯也诡异的来到了我的正上方。
周围的一切都亮堂起来,我终于看清了周遭的环境。
黑漆漆的墙壁上,全是洞穴,或大或小,都是白色的骸骨。
而对我紧追不舍的东西,正拖着长长的尾巴,作为‘人’的面庞已经发生了严重的溃烂,一颗眼珠子已经掉了出来。
“啪叽”一声,被它踩扁,黑色的汁水溅了一地。
几滴掉进水洼,水洼里的水剧烈翻滚起来,发出刺鼻的味道。
看到这惊骇的一幕,我全身已经麻痹了,愣愣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的靠近我。
最终,它来到了我的面前。
它凑过身来闻了闻我,我也借助油灯看清了它的全貌。
它没有眉毛,嘴唇与鼻子已经失形了,面部发生严重的扭曲,有点像麻花,嘴角的流淌着的口水是墨绿色的,就像河里腐烂的苔藓。
我以为是匕首的家伙其实是它的指甲,三根匕首插在它的手掌上已经与肉融为一体。
它巨大的鼻子动了动,后退了一步,剩下的那只眼里闪过失望。
显然,我并不是它的同类,它期待已久的盼望落空了。
我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它会如何处置我。
这时它张大了嘴巴朝我扑来,口腔里密密麻麻的尖牙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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