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身材肥胖的他,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大号海象在蠕动,人群自觉闪开一道路。
他圆溜溜的脑袋上全是汗水,抬手随意抹了一把,将我叫走了。
在校长室,我想了想还是将这番经历全盘托出。
“那时,我的整个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控制我,我浑身僵硬。如果不是猫,我可能早就死掉了,而且您不觉得充气垫一直冲不上气很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有脏东西。”
他皱起眉头,蒜头鼻上泛着一层油光,他对我的话有些怀疑。
看着他不太相信,我只能摇头道:“您知道我与那位去世的学生并不熟,如果要报复的话,也不该是我。但我当时真的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您的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校长室。
校长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显然我的话对他冲击力有些大。
外面围着一大群的学生,看到我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他们追着我八卦。
问我有没有叫家长之类的,我看着人群外的李然眉头紧锁,隐隐猜测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我拨开人群向他走去,“你是怎么发现我异常的?”
他看着好事的人群,摆摆手,打着马虎眼道,“我完全是巧合啦!那时,我刚要去买东西,叫你没反应,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跟上去了。”
他的眼神躲闪,完全不敢直视我,肯定是说谎了。
我看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不想说出真相,也没有强迫。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自习课,我偷偷给他递了纸条。“学校操场,课后一聚。”
他将看完的纸条塞进裤袋,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明白他是想帮我的,只不过刚才碍于那么多人,不好说透罢了。
这节自习课我上得索然无味,连作业都不想做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们快速到达了操场。
“你身上有业力,不是善的那种。”李然开门见山。
我眉头紧锁,茫然的摇摇头,心里却想着我能牵扯什么业力,一没害人,二没杀生,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会纠缠上我。
我看向李然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他年纪那么小,不会是胡诌出来吓唬我的吧!
“你别不信,就刚刚救你的那只瘸腿猫,我能感觉出它与你有莫大缘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继续说:“我早说过要养只猫吧!尤其是黑猫能驱邪的。”
听到他再次强调猫,我叹了一口气。
“那是我外婆养的,已经失踪八年了。你相信猫能活那么久吗?”
我皱着眉头问,不由想起母亲见到它恐惧的模样,这只猫身上还真的有玄机不成。
“不应该啊!”李然喃喃自语,“我瞧它的样子也不过三年的模样,怎么会活了那么久,这跟它身上的灵气不符。”
他停下脚步对着我正色道:“我需要回家拿些东西,明天我帮你看看,说不定能寻到一些线索。”
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眼下也只能到明天才能揭开了。
晚上我路过门前那株桃树,诡异感再次爬上心头。
母亲没有做晚饭,她房间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期间一直在说对不起什么的,貌似在跟某个人道歉。
难道是父亲,我没有多想,直接回房间睡觉了。
夜晚我睡得并不踏实,那团凝聚着的黑影愈发浓厚了,它先前离我远远的,如今已经站到了床尾。
它身上有无数像藤蔓一样的黑气,那些触手在它的身后拂动。
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它的黑气沾染到我,我紧张的闭上眼睛,将被子拉上来,遮住了我的脑袋。身子蜷缩的像一只小虾米,腿脚在颤抖。
第二天自习课后,我们相约在操场后面,那块人迹罕至的球场。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罗盘,上面刻着奇怪的铭文,大部分是黑色的,有几个字体是红色的。
“将你食指的血滴在这里。”他指着罗盘正中心说道。
我按照他的意思,咬破了手指,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滴在罗盘的正中间那颗紫色的晶石上。
受了鲜血沾染的罗盘开始迅速转动起来,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他将食指按在最上面,闭上了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也不敢上前去打扰他,掸了掸脚边的草地坐下来,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无聊的咀嚼着,心里对李然充满了好奇。
他是什么时候坐在我前面的,奇怪的是,我对他的来历一点也不清楚。
脑海中关于他的资料仿佛被墨水浸染了,怎么也看不到答案。
“七月十五......药......桃树......”
我听到话急忙转过头看向他。
李然睁开眼睛,眼里还残留着金光,他将罗盘收好,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还有你说的其他词语是什么意思。”我好奇道。
他蹲下身子挨着我坐下,“你是鬼节出生的,还是阴年阴月阴时,身上阴气太重了。”
“鬼节,七月十五是鬼节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从未听说过这番说辞,对他的话燃起了好奇。
“对了,这个给你,平安符保平安的,你的体质特殊容易招惹奇怪的东西。”
他掏出怀里的一道三角符丢在我手里,“还有,你家的桃树下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其实家里的那棵桃树一直给我一种诡异的感觉,盯着它看,会让人头皮发麻。
我将他送的符放进袋子里挂在脖子上,回到家,拿起门后的铁锹开始用力挖。
大概挖了一米多深的时候,一个红布包出现在我眼前。
我将铁锹丢在一旁,急忙蹲下身将红布包刨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怀着好奇的心态,迫不及待的打开它,几段骨头浮现在我面前。
或许是埋在地下太久的缘故,银灰色的骨头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感觉。
将红布包放在地上,我尝试着将几段骨头拼凑起来,花了几分钟后,骨头组成了一只动物的脚,恩,准确的说是猫的前爪。
我摸着下巴,结合着自己那段诡异的梦境、刺耳的叫声、儿时飘进房间的肉味,瞬间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外婆会对那只猫深怀愧疚,以至于生病。她是为了我,活生生的将它的脚斩断给我熬了药。
怪不得猫瞧我的眼神充满怨恨,然而这一切在外婆死后都改变了,她应该对那只猫道歉了吧!
“喵喵——”草丛中,外婆养的猫瘸着腿来到我的面前。
说到底,是我的嫉妒害了彼此。
如果没有嫉妒,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人性卑劣的特质在我的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尽管那时的我还年幼,但也不能摆脱我是个卑劣者的事实。
反倒是猫,它诚恳率真,敢爱敢恨。
它正迈着优雅的步伐向我走来,绿油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怨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心。
软乎乎的绒毛贴在我的皮肤上,还带了一丝热气,痒痒的,暖暖的。过了一会儿,它嘴巴刁起红布包跑开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它,也没有做奇怪的梦。
母亲的脾气也渐渐好起来,父亲也重新回归了家庭。我看着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场景,感到十分开心。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我的前桌并不是李然,而是一个叫孙苗苗的女生。
我对同学说起跳楼事件与李然时,他们将信将疑,纷纷反驳我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为了证明此事的真实性,我还特地去查了学校官网,真的没有找到李然这个人。
只是我的脖子上莫名多了一道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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