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将我面前恶心的痘痘男踹飞。
“对不起!”他连忙对我道歉。
我看着他诚恳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撇开头,快步朝后门移去。
真是见鬼了!我居然倒霉的遇上这种人。
任何人见着那人都会反胃,他那张油腻的脸上全是痘痘,密密麻麻的,看着特别恶心。
要是他在半夜突然出现,肯定会吓死别人。
到家后,我将鞋子放在玄关,换上拖鞋,去洗手间拼命洗脸。
母亲从厨房探出脑袋,“回来了,她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我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无奈道。
母亲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她盼望外婆早点痊愈。
一直住院是笔不小的开销,尤其在外婆的其他几个儿女不管的情况下,母亲的压力更大了。
我先前还撞见过她同舅舅、姨妈们吵架的场面。
那天我刚刚放学,在玄关换好鞋后,就听到了他们激烈的吵架声。
我没有想到血浓于水的亲情敌不过大把的钞票,那日,那些人市侩的嘴脸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凭什么咱妈住院住院费要平摊。小妹,哥的经济情况你是知道的。”大舅舅点着一支烟,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抖了抖脚。
“对啊!我们经济情况都不行,就数你最有钱了。妈的医药费要不你全包了吧!”二舅舅继续说道。
母亲一手撑着桌子,揉了揉紧皱的眉头,“我女儿要读书,我总得把她的学费留着吧!”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一个丫头片子值得那么培养吗?就算读出来,将来还不是给别家传宗接代,这不是白费钱。”
三姨妈拿起桌子的苹果大口吃起来,毫不客气的评判道。
躲在门口的我,不由握紧了拳头。
母亲显然也很生气,她一改往日淑女的形象,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声道:“你们不能因为我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来压榨我呀!妈把你们生下来,你们也是有义务供养她的。”
母亲的一番说辞让他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蔫了。
三姨妈咬着嘴唇,看向母亲小心翼翼道:“我们不是不想养,是没这个能力,要知道,家里有好几个小孩等着吃饭呢?总不能饿死小的,侍奉老的吧!”
“对啊!对啊!”三姨妈的这番话得到其余几人的一致赞同。
“我养也没关系,不过以后我们就不用来往了。”停顿良久,母亲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他三人故作伤心,“这怎么行呢?”
“对啊,小妹!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你这样有点不讲情理了吧!”
后面的话,我没有继续听,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开始做作业。
等楼下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作业也刚刚做好。
伸了个懒腰,透过窗户,我一下子便瞧见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仿佛断绝关系对他们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事,而他们的至亲外婆却是他们的包袱。
我看到桃树诡异的晃动了一下。
那棵桃树已经种了八年了,奇怪的是从不开花也不结果。
“怎么一回到家就走神了。”母亲的话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摇了摇头,闷声道,“想起一些事情。”
“吃饭吧!”她说着,将菜端了上来。
一盘是炒青菜,另一盘是炒豆角,菜色很素。
“爸不回来吃吗?”我看着菜说道。
母亲盛饭的手一顿,“他要加班,不回来吃了。”
父母的感情一直不怎么好,我时常能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
近来,父亲愈加不喜欢回家了。
我木然的将饭往嘴里塞。
“明天我去买条鱼。”母亲看我胃口不怎么好,连忙说道。
“不了,我不喜欢吃肉。”想起公交车上夹杂着鱼腥味的古怪气味,我加快了手里扒饭的速度,很快就将碗里的饭消灭干净了。
“再吃一碗吧!”母亲说道。
“我吃饱了。”我迅速上了楼,逃也似的离开母亲身边,就怕她问我关于外婆的事情。
背部抵着门,我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外婆的病什么时候会好,双手合十,暗暗祷告,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哐当一声,风将窗户吹开。
一道黑影闪过,我揉了揉眼睛,却没发现任何身影。
走到窗户边,我探出脑袋发现外面一丝风也没有。
真是奇怪,刚才是怎么回事呢?我纳闷的关上了窗户。
在窗户边的书桌上坐下,我连续刷了好几张试卷。
粉色的猪闹钟滴滴答答走到11:20,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是该睡觉了,将试卷整理好,用笔筒压着,扑到柔软的床上。
关掉房间的灯,整个空间都暗了下来。
夜色浓重,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我。等我转过头时,它又消失了,仿佛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去。
隔了多年的梦又诡异的出现在我面前。
白色长獠牙,还有那双充满仇恨的绿眼睛。那东西正在疯狂的撕咬我的脚。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烫伤的地方。
我想奋力反抗,却发现全身像是被麻醉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我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锋利的獠牙刺入我的脚背,浓烈的血腥味在我的鼻尖散开。
它像有心要折磨我似的,先用牙齿将脚上的皮扯下来。
充满倒刺的舌头剧烈地舔舐着血肉模糊的地方。受伤处那是火辣辣的疼,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腿部的神经跳动。
那个东西故意用嘴里的唾液腐蚀着我的肉,我看到那处的肉如同泼上硫酸一样融化,变成黄色的液体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像是人又不是人,诡异的令人发毛。
我满头大汗哭着求饶,许是看腻了我的丑态。
它大口一张合力咬了下来,獠牙深入骨髓,咔嚓一声,将我的脚咬穿了。
我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的。汗水将我全身浸湿了。
我喘着粗气打开床头灯,仔细观察右脚的状况,上面的皮肤光滑的紧,并没有变得像梦里那样恐怖。
我松了一口气,穿上拖鞋,转身去了浴室。
我擦着头发回到卧室的时候,天还未亮,天空处是浅浅的老鼠灰,夹杂着丝丝蓝意。
桌子上的粉色的猪闹钟显示5:44。
今天是去上学的日子,我将要带的东西放进帆布包,穿好鞋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只好将帆布袋放在玄关,跑到客厅接起电话,“喂?”
“您好,是陆梅的家属吗?”
“是的。”
“她去世了,请您赶紧来医院一趟。”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愣住了,外婆去世了。回过神后,我敲响了母亲的房门。
“什么事?”
她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我面前,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
“外婆,她去世了。”
我强忍着泪水,小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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