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何程昊把她带到了南城另外一处的繁华商业中心。

这是夏景霖从未来过的地方，这周边的繁华感觉她自己生活在了一处假的南城。

“这是最近新开发的地段，人少了些，也很正常。”

何程昊开车来到一个四层的停车场，把车停在了三楼的里处，将车稳稳地停好。

夏景霖还在四处张望，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对周围充满了好奇：“这里确实挺好的，怎么之前我没听起过？”

何程昊从自己卡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自己手机套里，接着说：“我前阵子来过这里吃饭，这里的饭菜还不错。你没听起过可能是没看新闻或者报纸，已经开放有段时间了……”

何程昊锁好车门，还不忘帮夏景霖拿包。

他们直接通过出口走向广场里面。何程昊低声询问她：“我可以拉你的手吗？”

夏景霖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拉了上去。

夏景霖害羞地回应：“下次……下次的话直接拉吧，不用问我了。”

何程昊带着自信洋溢的笑容走在路上，是个人都会朝着他看一眼，像是在说：“你看看这个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傻子！”

何程昊出门前换了一身黑色的呢子外套，内衬和裤子也全都是黑色。若不是戴着眼镜，何程昊就显得就跟一个黑社会一样。

夏景霖发现，何程昊比她想象的还要熟悉这里。

何程昊带着她来到二楼的一家面馆，直接走了进去。

面馆人挺多，他们需要等一会儿位置。

借着等位的功夫，何程昊带着夏景霖在周围逛了一下。

夏景霖很快就停下来了。

她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看着楼下的滑冰场。

虽然滑冰场不大，但何程昊还是觉得她是想去的。

“想不想去？”

何程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景霖只感觉脖子一紧，差点掉下去了。

“嗯……我想去。”

何程昊握住她的手：“那一会儿吃完饭去，好不好？”

夏景霖转过头看他，像是难以置信。

夏景霖有些结巴：“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下去滑冰吗？”

何程昊笑道：“当然，为什么不可以？我这一次带你来，就是因为这里有个滑冰场，我想带你来。”

夏景霖的情绪显然是有些激动，她的双手开始无处安放。

何程昊张开双臂，眼神不忘示意她。

但她还是有点恐惧，始终没有抱住这眼前的男人。

面馆点名叫他们的号码了，夏景霖就直接拉着他走进了面馆。

他们坐在一旁靠窗的位置。何程昊看着餐牌，一边问她：“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看着点吧。”夏景霖捂着肚子，“能先点个前菜吗？我真的好饿……”

何程昊抬起头对服务员说：“您好，要一份雪菜肉丝面，还有一份炸酱面。再来一盘凉拌木耳，就这么多，谢谢你啊。”

服务员一一记下，然后说：“需要喝点什么吗？另外两份面条要多大呢？”

夏景霖这下转头了，她问：“你们这有什么点心吗？”

何程昊笑着说：“你就这么爱吃点心？”

夏景霖也是害羞了：“是啊，我爱吃小点心。”

何程昊对服务员说：“炸酱面中份，雪菜小份就好。”

服务员颔首写下，接着又对夏景霖说：“我们菜谱的最后一页应该有您想要吃的点心，您可以看看想吃什么。我们的点心都很好吃，看您爱吃甜的还是咸的……”

夏景霖先点了杯雪碧，然后问了一句何程昊：“你喝么？”

何程昊摇摇头，示意她喝就行，他只喝水。

夏景霖想了许久，最后点了一盘黑糯米米糕。

何程昊见她心情难得舒畅，于是问她：“你以前出来吃饭不吃点心吗？”

夏景霖垂下眼眸，她望着杯子里的柠檬片，不忘点点头。

“那个家伙不让你吃？”

夏景霖点点头。

“我反而觉得你要多吃。不过这一次过年，我看你倒是胖了，我很喜欢。”

夏景霖有些拘谨：“你真的喜欢吗？”

何程昊笑着回应：“蓝天白云，晴天下雨，还有你，我都喜欢。”

夏景霖握住他的手，还不忘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指。

那是一只非常有力且没有茧子的大手，整只手干净整洁，指甲也是修剪的非常整齐。

夏景霖的手白而纤细，指甲留了一些，足以让他牢牢握住。

“何程昊，认识你那么久，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何程昊笑道：“什么样？有钱人家的正经人？”

夏景霖低头颔首，全然不敢看何程昊。

“莘辉真的是你家的么？”

何程昊觉得她有些跳脱，他也只好顺着她回答。

“确实是我家的。大概是我爷爷去世的早，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吧。那会儿家里的家业都是我奶奶、容爷爷、容叔叔以及我爸爸负责打理的。”

夏景霖双手托着下巴，像是在听故事一样。

“你奶奶好强啊，能否撑起一片天真的很不容易。”

何程昊喝了一口柠檬水，继续娓娓道来：“对，我奶奶还是咱们城里的著名女企业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还挺有名的，加上校服事业本来就是他们负责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很有先知之明。奶奶做事确实挺厉害，但她比较严格，做事效率也要求高，导致很多人对我爷爷很怀念。我爷爷就比较对员工很微笑什么的，但我爷爷是过劳死，所以大家都觉得挺可惜。我爷爷是在我爸妈结婚当年去世的，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等到我的出生吧。”

何程昊说到这，夏景霖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像是在给足他安慰，也像是给足他勇气。

眼神里像是在说：【别怕，你有我。】

夏景霖发现，他对他父母也是很少提，可她也没主动问。

夏景霖也缓缓讲出了她的故事：“我爷爷是我印象里唯一一个在世的老人。我爷爷是在我十三岁的那一年冬天去世的，他原先是咱们市里国华中学的语文老教师，一生桃李满天下。我爷爷去世也挺可惜，是突发脑溢血。那会儿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那会儿在上学，爸爸妈妈去上班了。可惜的是，他还是被送快递的邮差发现的，到了医院已经不行了。我跟我爷爷关系很好，他非常疼我，然而他去世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有听到。听那个邮差叔叔说，他一直在叫我，一直叫景霖，景霖……说到这，其实我的名字就是他取的。景霖，就是他希望我能【望世间风景，品百味甘霖】，意思是愿意让我一生无忧无虑，岁岁平安顺遂。然而，我好像辜负了这个名字……”

说到名字，何程昊可有话说了。

他先是吃了几块木耳，随后开始说他自己的故事。

“我这个名字，是我奶奶取的。程，是我妈妈的姓，我奶奶因为没有女儿，所以特别喜欢她。我妈妈是隔壁东城人，和我爸爸是大学爱情，一起苦过来的，陪我爸爸经历过很多事的，我妈妈也是个很隐忍的女人。我这个名字的昊，是广阔的天空的意思，意思让我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刚好旻旻的名字也是天的意思，所以我奶奶在我妈妈怀我妹妹的时候就说，老二无论男女，都叫程旻。就是希望我们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要被他人所束缚。你有听过一个古文吗，里面有一句话就是：【上达苍昊，下及川泉。】我还挺喜欢这句话的，觉得跟我奶奶期望的差不多。”

好像因为这段推心置腹的对话，他们彼此的心像是更加进了一步。

何程昊很想问她陈尉的故事，但想想还是吞下了。

“那你想知道，我和陈尉怎么认识的吗？”

难得一见听夏景霖说起陈尉，她的语气里好像少了些许激动，而是多了一层自我保护以及过度性的隐忍。

“我不想知道。”何程昊帮她打开雪碧倒入杯子，“我只想让你活在当下。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就不要想别人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人渣。”

“那改天再说吧。“夏景霖喝下雪碧，“我总有一天要跟你说清楚的。”

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她的模样像是多了一份不知名的底气。

何程昊知道，那是他带给她的。

面条端上来了，何程昊问她：“你吃哪一份？”

夏景霖把炸酱面端到自己面前：“我吃这个，可以吗？”

何程昊这个脸色像是完全在意料之外：“你吃得下，这可是一碗中的。”

夏景霖拿出筷子，开始缠着面：“我以前吃过大碗的。你这点量，显然是不够的。”

何程昊见她低头吃面，自己也觉得帮助了她不少而感到自信。

他掏出手机给何程旻发了一条微信，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何程旻很快回复了：【这是好事儿，让她放下比什么都好。】

【那我该怎么办？】

【继续努力呀，你是不是要带她滑冰？】

【嗯。】

【她好久没滑冰了，可能有点生疏，你陪她好好滑。】

【滑雪我行啊，滑冰……恐怕有点难吧？】

何程旻不回了。

她的不回态度如同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怎么不吃？”

夏景霖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何程昊猛然抬头，他发现夏景霖已经吃了一半了。

“哦……公司有点事儿。”

他收起手机，对她看了一眼。

夏景霖收起目光，继续低头吃面。

夏景霖嘴里还在说：“公司要是忙我们等会儿就直接回去吧。”

何程昊说：“没事，不打紧！已经解决了……”

夏景霖抬起头看着他吃面，继续说：“以后你再忙也要好好吃饭。”

何程昊颔首：“知道了，你也是。过几天开学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明白吗？尤其是你这身子骨，多吃点肉，真的。”

夏景霖回应：“嗯，我知道的，谢谢你。”

虽然近接触了不少，但隐隐之中的气氛还是夹了一丝不知名的客气。

………

夏景霖鼓着一嘴巴的黑糯米糕，一边跟着何程昊下楼。

她嘴巴还嚼着没吃完的黑糯米糕，在一旁静静地穿着冰鞋。

何程昊的鞋码是43码的，他的冰鞋衬托着一旁夏景霖的36码冰鞋，显得格外巨大。

不比何程昊，夏景霖很快就站起来了。

何程昊虽然是个滑雪高手，但在滑冰方面，他却是一个十足的白痴菜鸟。

夏景霖看他半天起不来，便提出主动搀扶他的想法。

何程昊脸皮一向厚。但因为在夏景霖面前，他的脸皮瞬间变得如同刀片一样薄，所以他委婉提出了拒绝。

“别在乎你那张脸皮了。”夏景霖还是搀扶着他，“跟我走吧。”

“别啊，我自己能站起来。”

何程昊试图站立，结果因为不稳又倒在座位上了。

“来吧，信我一回，我扶你。”

何程昊双手紧握夏景霖的手，一步一步走在橡胶垫上。

何程昊很快找到了重心。夏景霖把他的双臂展开，不忘吩咐他：“你要把自己的目光集中在一个点上，还有你要提醒自己去找平衡点，你注意哈，你等会儿滑冰的时候你的头要看前面，尽量把自己的目光保持在一个点上。”

夏景霖在帮他展开胳膊的时候，何程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地体香。像是一种无形的的力量，把他牢牢地定格在原地，全程信任这眼前的女孩。

他们俩费了好久的时间才到达冰面。夏景霖示意他：“你需要我拉着你一起滑吗？”

何程昊颔首：“可……可以。”

夏景霖看着他还是很紧张，就说：“你要不看我滑一圈？”

何程昊点点头。

夏景霖难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着，我给你变个魔术！”

何程昊慢慢地扶着扶手抬起头，不忘把背靠向身后。

冰面上的夏景霖难得释放出自己的光芒。在滑冰场上，她的模样非常自信，她的裙子随着她在滑冰场上随着风起舞，像是冰面上的精灵，滑得十分自然流畅。

他想，或许两年前的她就是这般自信爽朗吧。

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也能永远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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