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霖坐在后头,何程昊坐在副驾驶。
周文杰一上来就说:“我是这一次负责你们的工作人员,这一次两天的活动将由我负责你们的行程。”
何程昊说:“小周,我想问一下,就是十五号的活动是几点开始几点结束?”
周文杰想了想,接着说:“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
何程昊颔首,又说:“晚上没有相关酒会吧?”
周文杰笑着说:“有的,我们主办方也邀请您和您太太了。“
何程昊说:“一定要参加吗?”
周文杰回答:“这我不确定,回头帮您确定一下。”
何程昊歪了歪头,看着后座的夏景霖,发现她脸色很白。
一个小时的车程,何程昊总算明白这个年轻人开车的规律。
何程昊紧皱着自己的眉头,又不好说些什么。
开车很快,又爱乱刹车,整个人就像开跑车一样。
“小周,你多大了?”
“哦,我二十八。”
“你以前是不是开过F1的?”
周文杰因为对话,差点闯红灯,并在红绿灯面前急刹车了一把。
夏景霖捂着嘴,显然是撑不住了,一直在抓着车顶的手把。
周文杰兴奋不已:“何先生你也玩吗?”
何程昊紧紧皱眉:“我虽然也玩过,但我请你开车开稳一点,我太太都不舒服了。”
周文杰在后视镜看着夏景霖,夏景霖显然是撑不住了。
“对不起啊何太太……”
夏景霖表示没关系,问他:“周先生,请问有没有塑料袋?”
“不好意思啊,我这是公家的车,我没有。”
所幸何程昊还没丢食品袋,赶紧把袋子交给她。
夏景霖强忍着,蹲下身,一动不动。
开了半小时,总算到了主场的酒店,四星级。
周文杰本想帮着把他们送上楼,但被何程昊拒绝了。
周文杰前脚刚走,夏景霖在一旁终于蹲着吐出来。
夏景霖的干呕声此起彼伏,显然是把早餐全吐了,食物袋很快就满了。
何程昊拍了拍她的后背:“好点没有?”
夏景霖还在吐,一边说:“那人开车当玩的似得。”
何程昊问她:“还能走吗?”
夏景霖蹲下身:“让我再吐一会儿。”
何程昊借着机会,给她去酒店拿了一瓶矿泉水。
夏景霖吐满了整个食物袋,全身显然脱力。她撑着腰,接过何程昊的水喝了好几口,最后一抹嘴巴。
“走吧。”
何程昊看她额头满头大汗,接着说:“我们要不明天不坐车了吧。”
夏景霖吃了一惊:“活动不是在这整吗?”
何程昊摇头,接着说:“当然不是。”
“那看看哪里有共享单车,我们骑过去吧。”
何程昊颔首,带着她去办理入住。
办理完酒店手续,何程昊用房卡打开房门。
这一次不是标准间,而是一间大床房。
夏景霖:“……”
何程昊帮她放好行李,不忘也看了一眼。
“怎么,不满意啊?”
夏景霖很无语。
她蹲下身打开箱子,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进洗手间洗澡。
“啊!”
何程昊后背抖了一下,起身来到洗手间。
“怎么了?”
“好……好烫。”
夏景霖跺跺脚,一边发颤。
何程昊仔细看了看,发现她只是轻轻地挪了一个位置。按常理来说,这样的角度其实并没有多烫,而是温度正好的。
“何程昊,我好烫。”
夏景霖全身通红,显然像个刚出生的红色脱皮的新生儿。
何程昊帮她裹好浴巾,一边帮着她调水温。
“这确定是四星级吗?”
何程昊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像是在吐槽。
“我也怀疑。”
夏景霖听到了,她回应了他。
何程昊示意她:“进来吧,水好了。”
夏景霖看着他的模样,亲了他一口。
“谢谢你。”
“不用,我去忙了。”
夏景霖颔首,接着示意他关门。
何程昊刚出来,酒店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那一头是周文杰:“对不起啊何先生,今天给您和您太太带来不好的体验了。”
“没事,明天我们想骑共享单车,就不用你送了。”
“啊,我要是做的不好,我可以慢慢调整。”
“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太太喜欢骑单车,我要陪她。明天几点入场?”
“八点半之前吧。”
“那个酒会麻烦你帮我问一下。如果不是必须的,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不去了。”
“好的。还是对不起啊何先生……”
“没事的小周,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你就把周围好吃的好玩的告诉我就行。我们回去比较晚,我想带我太太好好出来玩一下,这就当你道歉了。”
何程昊报了一串数字,接着说:“发短信给我就行。”
挂了周文杰的电话。何程昊又打电话联络前台要一个挂烫机。
洗手间有哗哗洗澡声,何程昊抓紧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把自己的西装拿出来,还有那个小小的青绿色丝绒盒。
他半蹲着把青绿色丝绒盒打开,看着眼前的莫比乌斯带钻的订婚戒指,他望着洗手间的门,欣喜一笑。
他把戒指放入自己靠外的枕头底下,打算十五号跟她求婚。
她既然害怕大庭广众,那么他就二人世界给她求婚。
只有他和她,便是最好。
何程昊给周文杰发了一条信息,询问他附近的花店。
夏景霖洗完澡出来,她发现何程昊在床上靠外的位置拿着手提电脑戴着眼镜办公。
“你不洗吗?”
夏景霖用毛巾搓着头发,不忘侧着脑袋看着他。
夏景霖看着他的箱子,一边还说:“把你西装拿出来呗,这样会有褶皱的,你明天怎么去搞活动啊。”
何程昊合上电脑,一边说:“我忘了。”
“那就去洗个澡吧,舒服一下。”
“嗯。”
何程昊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澡,不忘把西装挂在衣柜上。
他前脚刚进去洗手间,后脚酒店服务就来了。
工作人员给他们送上来一个挂烫机,简单教着夏景霖怎么用之后就离开了。
夏景霖小心地把挂烫机抱到里面插好电,把他挂在衣柜上的西装取出来,不忘把防尘罩摘掉。
夏景霖用发绳简单地给自己扎了一个丸子头,先把他的西装外套放在床上,接着开始在一旁帮他熨衣服。她一手拉紧衬衣的下方,另一只手开始熨烫衬衣和西裤,整个人兴奋又开心,还唱着酒干倘卖无。一件衬衣熨完,她把衬衣和西裤挂到衣柜里,接着准备熨烫领带。
关上挂烫机,起身去箱子里找。
箱子里还有上次没用完的卫生巾和一盒用品。
暗处有个盒子,她认出那是昔日给他装领带的盒子。
她打开看,其实也不需要多熨,但她还是想着帮他熨一下。
衣架上挂好西装外套和领带,一边很仔细地帮他熨烫着。
何程昊一边擦头,一边看着一边用着挂烫机的她。
阳光照着纱窗窗帘上,她梳着一个丸子头,穿着那条豆沙红的丝绸睡裙。帮他熨衣服的模样,就像极了一个在皮影戏上的剪影,细细长长,轻如纸薄,不由地让人入迷。
“洗好啦?”
夏景霖在转身看他,他穿着白色T恤配黑色五分短裤,十分青春活力。
“嗯。”
“明天穿我的领带是不是?”
“嗯。”
“明天我给你打领带结好不好?”
“嗯。”
“你还会不会对我说别的?”
“别的?”
夏景霖关掉挂烫机,朝着衣柜走去挂好西装外套和领带。
“对啊,别的,没有话跟我说吗?”
“我爱你。”
他的手架着她的两个腋窝,一把把她抱起来。
他用一条腿撑着力,一把把她抱的跟婴儿一样。
“刚刚那水把你烫红了没有?”
“没有,就是有点烫。”
“背过去,让我看一看。”
她趴在床上,把裙子慢慢掀开。
背后确实红了一大片,但不影响。
他朝着她的后背亲了几下,让她溃不成军。
“疼不疼?”
何程昊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开始帮着她按。
“不疼,倒是很痒,想抓。”
“别抓!这是血液循环,很正常。”
“帮你按一按吧?”
“别,我怕又吐了。”
夏景霖翻了一个身,何程昊及时把盒子塞得更里面。
“几点了?”
何程昊看了一眼腕表:“四点半。”
夏景霖趴在他那边:“我想睡一下。”
“几点起?”
“六点。”
“睡太多了吧,晚上怕你睡不着。”
夏景霖靠到靠窗的里面盖着被子:“今晚我们点外卖吃好不好?”
“少吃点外卖,我们吃酒店的吧?”
“嗯,那几点去啊。”
“六点。”
“我现在睡吧,到点叫我。”
“睡吧。”
夏景霖很快就睡着了。
何程昊抱着电脑,又开始办公。
他之前找过夏景霖实习的单位要过她的日常表现等情况,根据老院长的说法和建议,他开始进行按照推荐信的模板开始帮着整理。所幸他在美国经验多,年份也足,对于这些翻译也是常有的事儿。
这份推荐信也是十五分钟搞定。
剩下的事儿,就是跟钱始的聊天。
自从把公司暂时交给钱始,钱始天天忙的昏天黑地。
钱始是线下的主理人,何程昊则负责线上。
【今天的课程我帮你又看了一些好的,发你邮箱了。】
何程昊刚要回复,却发现自己右手被一双手钳住。
那是夏景霖的一双手。
她的睡颜可爱,嘴角有着一丝口水渍。
他艰难地回复着钱始:【好,旻旻怎么样了?】
【还在吐,真的太严重了。她脾气还特别不稳定,我很怕她到时候骂我!】
【她现在没骂你吗?】
【她没力气骂,天天吐的昏天黑地。】
何程昊看了一眼夏景霖,他不知道未来她会不会吐的昏天黑地。
【你对她有耐心点,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嗯,我知道,话说你求婚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明天吧。】
手臂的钳力消失了。
一转头,夏景霖踢开了被子,脚在外面不说,那一条睡裙被她揉得乱七八糟。
【那我祝你加油。】
【谢谢哥们儿,帮我跟我妹问个好。】
【行,今晚我回家吃饭,我跟她转达。】
跟钱始聊完,钱始又给他发来一张照片。
虽然图片不清晰,但能隐隐地看出是个壮壮的模样。
合上电脑,他躺了下来,用手牢牢地抱住她,不忘盖上被子。
夏景霖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何程昊的前胸,何程昊能够感觉到她背后肩胛骨的动静。
夏景霖的身上有着一股酒店沐浴露的味道,淡淡地香味扑鼻入了何程昊的鼻子里。
大概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她又转了一个身也抱住他。
“嗯……”
她像是醒了,又像是还在睡。
何程昊抱住她,抚着她那长长的头发。
她从不染烫拉,加上头发软,所以她的发质比一般女孩都要好许多。
“嗯……”
她又闷声了一句,这一次多了一次紧抿着嘴唇和咬牙。
何程昊内心暗道:“一定是做梦了。”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短袖衣袖,又嗯了一声。
何程昊的手机响起,电话那一头是周文杰的短信。
周文杰在电话里发了一些花店的地址,他一一查了过去,发现最后一家离自己酒店最近。
“嗯……”
何程昊觉得奇怪,她到底在做什么梦。
因为这一次她的头还冒了不少汗,跟洗过一样。
他又不好意思叫醒她,只能任由地她闷哼。
接着,他感觉自己手臂被她捶了好几下。
五点半整,夏景霖突然惊醒了。
她是被脚抽筋吓醒的。
梦里的场景不再清晰了,现实越来越近。
夏景霖望着外面的天空,天空如同火烧一般。
“程昊。”
“嗯?”
其实他也没睡熟,他也只是稍微闭闭眼。
“我……我的腿。”
何程昊一下子坐起来:“抽筋了是不是?”
夏景霖点点头:“疼……”
“哪一条腿?”
夏景霖紧抿嘴唇:“两条腿。”
何程昊立刻掀开被子,开始问她:“小腿大腿?”
“小……小腿。”
夏景霖已经疼的攥枕头:“第一次遇到梦里和现实一样。”
“所以你刚刚是抽筋了?”
“对啊。”
何程昊想了想,他先去洗手间拿出两条小毛巾弄了滚烫的热水,赶紧给她敷上一双小腿。
“好点吗?”
夏景霖用胳膊挡住眼睛:“我真的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什么情况?”
何程昊发现她的双腿在发抖,他努力摁住了。
“两条腿一起抽筋,梦里和现实一起。”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站在山顶上,陈尉让我跳下去。我不跳,他拿着刀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跳,你就要……”
夏景霖只感觉眼前一暗,眼前只有一团黑发,还有一双闭起的双眼。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也朝着他回应。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爷爷教过自己的一首诗。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残阳如血,如同一张金色的锦被,将他们牢牢盖住。
那股淡淡的情意,始终到了日渐情浓。
日渐情浓过后,将是无尽的光明与未来。
相遇之前,他们彼此也有不完美。
相遇之后,他们目标明确。
他们彼此都觉得世界值得。
从头到尾的契合,让他们彼此爱的更深,更加自主。
看似他治愈了她,实则她也相助了他。
内心丰满充盈,外表坚毅坚强且刚毅。
他护住了她那双尊严的双翼,将她放入更远的距离。
那里有希望,有坚强,还有勇敢。
他会陪她一起飞,飞向更远的彼岸和绿洲。
那片彼岸,名叫「尊重」。
那片绿洲,称之「自由」。
未来有多久,他们不知道。
如今他们只愿意彼此过得更好,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
这一份拼图,终于凑齐了所有的板块。
天边的红日慢慢落下,最终迎来了黑云遮天与月亮的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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