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进入了冬天。洛阳城的温度一日比一日低,急速下降的气温让人们手足无措。壮汉们穿着粗布衣出门,可干了一日的重活,却又穿着汗衫回来。家中的夫人女儿看见了,必要唠叨几句。“小心着点,别着凉了,来,快穿上。”女子出门都带着伞和布包,甚至一些小姐都穿上了薄披风。大户人家都在教导子女出门早去早回,不要让父母担心。
初冬的夜晚是寒冷的,凄冷的风钻进墙角,透过窗户纸,吹向秋水和春桃的身体里。白天她们俩要干活,身体还算暖和,可到了夜晚,他们的被褥都十分薄,热乎的茶水也没有一口,若是要到后房去烧,或许还会遭到赵掌事的反对。“滚开,两个贱蹄子!这热水也是你们配喝的?”但如果半夜里起身去后房烧水,出门很冷,而且万一出了动静,免不了挨一顿打。蓝蝶虽说当上了二姨娘,也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她会说话,也讨喜,和王母相处得很好。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也帮衬着烟红坊接济着许满。昨日她刚给春桃还有秋水一人送去一套厚被褥,叮嘱她们藏好。“都藏好了,千万别被发现了,否则她们定要说是你们偷的了。”
“是,多谢二姨娘。”春桃和秋水双双下跪致谢,眼睛中闪着泪花。
这日晚上,蓝蝶悄悄地到书房去找许满。“夫人,您在吗?”蓝蝶小声敲门。许满一听是蓝蝶的声音,连忙来开门。“快请进。”
“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我特意给你送些点心来。他们最近送来的膳食怎么样?”二姨娘放下两个食盒,还拿出一个小包,里面都是些饼干酥粉之类的点心。
“多谢二姨娘关怀。最近的膳食尚可,我也足不出户的,用不着吃很好。”许满冷冷地回应蓝蝶,她对这个新进门的二姨娘很是不满,她总觉得蓝蝶实在假惺惺地关照她,实则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立些牌坊罢了。许满心中不屑,看着蓝蝶把吃食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蓝蝶似乎察觉到了许满内心的不快,她尴尬的笑了笑。“害,我也不知道这些是否合你口味,若是不好吃的话你跟我说,我给你换便是。这些点心应该够你吃几天的,最近温度低,吃食也不容易坏,你就将就几天。等过两日我让厨房里的人给你做些好吃的来。前两日有亲戚来看老爷,给老爷带了些鸡鸭鱼肉的,还有一些腊货,你看你想吃些什么,我给你留着。”
“留只鸭子吧,炖汤喝。”许满拿起一块桃花酥,嚼了嚼说。
“啊好,那其他的还要吗?他们带了许多腊肠来,不如我留几吊给你,给你做菜里面调味,你也可以平时当点心吃。”蓝蝶期待地看着许满。
许满笑着答应了,但内心却想:“呵,香肠,就这种东西以前在家里都是给下人吃的。现在我一个夫人,竟然还要由一个小妾来安排吃食。我真想不明白,母亲和奶奶给我选的究竟是什么人家,我这是什么婚事……”许满越想越委屈,泪水快要冲出眼眶。“你走吧。”许满不想蓝蝶再待着。
“好。”蓝蝶自知不得许满待见,便也只好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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