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姨带来的信递到景元手上的时候,他正在翻看这几日底下送上来交与他审阅的文件。
彦卿坐在他身侧不远处,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那封信被搁在桌面上,放在桌子的边角,正好在彦卿的视线范围内。
他眼尖地看见信封上的地址,彦卿知晓景元常常会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只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将军不对他说,他便从来不问。
就像彦卿每次问他什么时候能成为罗浮剑首,景元都只是笑笑,却并不回答。
景元作为罗浮的神策将军,向来是波澜不惊的,只是这一次看完那封信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彦卿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景元的表情让他明白这并非是他该去问的事情。
但景元注意到了彦卿脸上的犹豫,于是对他安抚般地说了两句,“无碍,只是些私事而已。”
玉姨给他的信里说,今早她迟迟不见凌铃起床就去房间里叫她,结果发现她昏睡不醒,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景元也拿不准情况,只能托丹鼎司的白露医士去看。
景元抽空去到凌铃家中的时候,白露正和玉姨说着什么,她手中拿着药钵,似乎刚捣完药。
见景元来了,玉姨就去内间照顾凌铃,景元则是和白露说起了凌铃的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刺激之后得了癔症而已,只需要吃些安神的药物静养就好。”
见白露如此肯定,景元也放下心来。
他也进了内间,白露则是说自己还要煎药不方便离开,于是房间里只有玉姨和景元站在凌铃床前。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凌铃,她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玉姨,辛苦你了。”玉姨听见这话摇摇头,只是面上的担忧之色丝毫未减。景元看着凌铃的嘴唇翕动,却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玉姨,你有听清凌铃说的是什么吗?”景元看向玉姨,却是没抱任何希望。
“凌铃小姐一直在念叨一个名字。”玉姨面上的担忧更甚之前,她照顾了凌铃许久,自然也有了些感情。
景元听见这话便以为凌铃是在念叨那人,还有些放下心来,“是谁的名字。”
“我听的不太清,大概是在说。”
“刃。”
景元的眼瞳在一刹那瞪大,他下意识看向凌铃,也在此刻终于注意到她颈上那条翠玉吊坠不见了。
这就证明那人来过,而凌铃如今的样子或许与他有关。
“白露医士,凌铃就拜托你了。”景元面色沉重,和玉姨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凌铃是在第二日的晌午才悠悠转醒,嘴里有些发苦,她下意识想喊玉姨,却注意到自己床旁坐着的人。
那人手中把玩着她的翠玉吊坠,绷带缠绕着的手腕上,鲜血洇出一片暗红。
注意到凌铃醒来,他看了过来。
“……刃?”凌铃不太确定地叫出他的名字,在她看来,前几日的事情都像是梦一样。
在他们离开之后她就陷入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在梦里她无数次想要抓住垂落的衣带,可是每一次都没能抓住。
刃没有作声,而是把那条吊坠重又丢回凌铃的怀里。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凌铃。
这样的视角让凌铃不得不仰着头去看他,有些像那个梦里的情形,“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似乎很恨我,可是为什么又不真的杀了我。”
“至少现在你还不能死。”刃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在结局到来之前,你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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