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嘉颐和林雪走在放学的路上,雨过天晴,阳光从云隙见渗下,与校园红墙相映衬。
“我跟你讲,我哥哥可喜欢管着我了,真是烦死了!不像你哥哥,你想要什么他们都尽量满足你。”言嘉颐回想起言嘉辰离家前两人的一次争吵,心里就觉得委屈。
“那倒也不是。”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路灯次第亮起,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学生更是屈指可数。
“等我们排练结束就不用每天那么晚回家了,对了,今天周五,你哥哥好像也要回来了吧?”
“别跟我提他,我想想就心烦。”言嘉颐撅着嘴,望着自己的鞋子。
两人还未走到大路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后颈,口鼻被带有异香的手帕捂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林雪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脚被捆住,在一个昏暗的大集装箱里,不时还颠簸着,看样子是在一辆行驶的车上。
“小雪。”
林雪用力眨了眨眼睛,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郑耀哥哥。”林雪向他靠过去。
“你看见嘉辰了吗?”郑耀语气焦急。
“没有。”
“言嘉辰一直没在我们身边,可能没有危险,但也有可能是被单独抓走了。”郑耀轻轻皱眉。
“我是和嘉颐一起的……”
“她在车厢的另一头。”郑耀陷入沉思,“这车上还有很多人,但是唯独最可能被抓的言嘉辰不在这里,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被单独抓走了。”林雪惊呼,吵醒了一旁半昏迷的林超。
“这是哪里?”
他勉强撑起身子,手臂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惨叫出声。
“这帮混蛋,下手那么狠!"
"林超,”郑耀朝着黑暗处传来的声音道:“你看见言嘉辰了吗?”
“郑耀,是你吗?我上哪里去看他,我不是当时还跟你在一起的吗?”
“那言嘉辰呢?”
“他不在这里吗?”林超品出郑耀话里的意思,努力回想不久前的事情,句句对话在他的脑中回想,他抓住最重要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他说江文哲找他有事,而且本来他应该在学校侧门绿道上等言叔叔。”
“江文哲?”
林超意识到了什么,他顿觉周围的黑暗即将将他吞没一般,这根本不是一般的绑架,他们这一车人都是一个诱饵!
江文哲近些天来的表现果然是混淆视听,目的就只有这一个:拖延时间,帮助他们将言嘉辰单独带走!
林超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怎么办?”
“他们想要做什么?”林雪感到不寒而粟。
“挑拨离间。”郑耀缓缓吐出四个字,然后便一言不发,靠在车子的一角,听外面淅沥的雨声。
“你是说,通过这件事情来挑拨我们几家对言家的关系?他们想都不要想!"
“咱们两家是咱们两家,其他呢?”
……
言恺辉完成今天的教学任务后,本想去找言嘉辰问问他最近江文哲的举动,没想到却被利副校长拦住。
“言老师,劳驾去我办公室一趟?”
言恺辉低头看了一眼表,时间还早,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有45分钟,他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目光。
言恺辉走进他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有着不少名贵的东西,墙上的字画一看便价值不菲,茶几上的茶具也是名贵的紫砂茶具,窗旁的绿植,桌上的钢笔,都是如此。
一切都在告诉言恺辉:这就叫做虚荣心太强。
身后的门被风关上,利副校长含着笑,让他坐下。
“听说,你最近请假了?”
言恺辉面色凝重清冷,“嗯。”
“医院证明呢?”
言恺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脸上虚伪的笑容让他反感。
“不见了。”
利副校长冷笑一声,“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是在撒谎?你这种行为,就是旷工!咱们蓝中不缺人手,不养闲人!”
“凡事要讲证据,利校长。”言恺辉面上不露善意,“您这样太主观了吧?您可以去问问一班的学生,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你是说在课堂上晕厥这件事?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他眼里闪着狡黠,还带着几分得意。
言恺辉无意与他争辩,正欲出去,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上了。
“你想干什么?”言恺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汹涌着怒火。
“不干什么?咱们那么久没见面了,你说,该不该好好算账呢?”
言恺辉没了耐心,他已经迟到了,可是言嘉辰却没有打来电话,这是很不正常的。他握紧手机,按耐住内心的怒火,“我是已经抓住了你的把柄,但是我觉得这些不足以让你从神坛跌落。你现在把门打开 ,我既往不咎。”
“我不信啊,言局……”他轻轻弹舌,您这么一个公正的人,这么为别人着想的人,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原则?你说对吧?”
言恺辉烦躁地一拳向他打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
言恺辉在把他打晕以后,毫不犹豫地打碎了办公室的窗子,又找到了防盗网的钥匙,把逃生门打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在一群学生和老师的注视之下从八楼下到了一楼。天上飘着细密的雨丝,他一刻也不敢怠慢,向着约定好的地方跑去,却没有看见言嘉辰的身影。
“嘉辰!”他环顾四周,一片静谧,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仿佛一只大手将他的脖子狠狠握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沿着绿道一直往前走,直到在树下看见了一张校卡,树叶簌簌作响,言恺辉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望见校卡上言嘉辰三个字,他的血液在一瞬间变得冰冷。
“我是言恺辉,请你们立即出警,车牌号我已经发给你们徐队长了,大约十个高中生被绑架,时间在下午五点左右,地点在蓝青中学高中部。”
言恺辉挂断电话,握紧方向盘,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看见了,两辆车是往一个方向去的,但是奇怪的是,抓走言嘉辰的那辆车好像就抓了他一个人,而其余的人都在另一辆车里。
他眉头紧蹙,脸色也因为疼痛而泛白,他一边开车,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情况介绍。
“两辆车在创业路分开了。一辆白色货车上了高速,一辆蓝色货车上了通往隔壁市的盘山公路。”
言恺辉垂下头,放慢了车速,心急如焚,身后却迟迟没有警力支援。
两个声音在他的心里打架。
“去载人多的白车了,而且他们上了高速,我们的人也好通知拦下,现在派来的警力也不太够,后面一波警力估计会比我们晚二十分钟左右,但也不要紧,他们走不快。”
“但是言嘉辰呢?他要放弃他吗?万一就在这晚的二十几分钟里,他们对他下手了怎么办?”
眼看着离岔路越来越近,言恺辉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压制住自己的私心,他做不到把言嘉辰放在一旁不管,他的心疼得在滴血!
“你是父亲。”
“你是警察。”
言恺辉心一横,猛打方向盘,将车开上了高速。
他的眼眶发热,手在微微颤抖,心里的不安几乎要将他击败。
言恺辉完全无法集中心思在营救上面了。
……
半个小时后,白色卡车被拦下,里面的九个学生全被救出来了,其中几个还在昏迷,林雪和郑耀着急地找他说明。
“言叔叔!哥嘉辰他被抓走了!”林雪心急如焚,“他们就是故意这么做的,郑耀哥哥刚才跟我分析了一通,总之,你赶紧去救他!”
林超踉跄地下车,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破碎的眼镜遮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带着强烈的急迫,“快去,走,快去,来不及了!”
言恺辉在顺利拦下货车,并且顺利抓下犯罪分子后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就是一个幌子,最终目的就是让他放弃言嘉辰。
然后乘虚而入。
他深深地望了林超一眼,转身就走,顾不上同事的劝告,开上自己的车,用最快的速度向着目标开去。
天已全黑,雨下得更大了,道路变得模糊不清,行车的速度也变得缓慢,五分钟前,同事发来确切位置,而当他到达这个废旧仓库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警察们聚集的地方,技侦人员,医护人员忙碌地走动着。言恺辉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里面没有言嘉辰的影子,雨水顺着破碎的屋顶低落,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是一滩狰狞的血迹,一把匕首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一只录音笔完好无损地被放在墙角的破布袋背后,而墙上溅起的血迹如同一个魔鬼朝他张牙舞爪,洋洋得意。
身为一名刑警,言恺辉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嘴唇变得毫无血色,大脑一片空白。身旁的警察们在讨论着案件,吩咐抓捕通缉逃犯,派队在山林间寻找,言恺辉却只是盯着那滩血,刺得他眼睛生疼。
“找到人了吗?”
“还没有。”
身后传来言智林的声音,“哥,怎么样了?小哥出差了,他让我赶紧过来。”
言智林按着言恺辉的肩头,“怎么了?哥?你说话?”
几滴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言恺辉的脸颊滑落,他一只手紧紧贴着口袋里言嘉辰的校卡,垂头不语。
“你们几个快去隔壁市追,跟警察同志一起去!”言智林大声冲着仓库外的手下吩咐道。
“我去找他们……”他轻轻推开言智林,“我能把他们找到的,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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