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剪下白蜡上的一星灯火,那余烟似缈雾般,幽幽飘在夜色之中。
“仲达,好久不见。”
“子桓……”
他愣在了原地,而后自嘲般地笑了笑:
“是,陛下,好久不见。”
陛下……他不知是不是应该这么叫。
多少年没见了?
二十五年了吧……
“仲达,愣着干嘛?来,陪朕喝一杯,叙叙旧。”
“是。”他拱手。
一杯酒下肚,眼前的人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好冷……他想。
却舍不得将手抽回去。
远处传来悠悠的笛声,时而舒缓,时而激昂。
那不远处的滚滚河流,随水东去。
“仲达,朕为你吹一曲,可好?”
“不敢。”
“有何不敢?”
不等他答话,眼前人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支竹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那人一边吹着,一边走过他的面前,他低垂着头,两只手交握在宽大的袖子里。
这一幕,和那年,他君临天下,一模一样。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人站在高台上,宣布着新时代的开始,自己和师儿站在两侧,神态端庄。
但,那曲子的余调收了,他回过神,自嘲般笑着,这四十三年,他们二人的十八年也罢,余下二十五年也罢,不过是他一个人站在那三尺高台上独自演着一出好戏。
原来,所有悲欢,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记起,曾有人说过,一梦一醒也算一劫一修行,他远远看着,大魏的旗子从城墙上飘落。眼前人拾起那旗,寥寥笑着。
眼前人又拿起一卷书,随意翻看着。桃花柔软的花瓣随着微风,柔柔地飘落,落在那河水上,随水东去,却不知要去哪里。
他忽又想起,有一句话叫:诸法从缘起,花落即为因。
那人合上书,走到他面前,抱住他。他微微愣神,这怀抱,真冷,像寒冬腊月里的寒风。
那人在他耳边低喃着。
“仲达,梦,该醒了。”
补糖小段子:
“若是仲达不愿醒呢?”
是不是,只要我不醒,你就会永远在这里,不会离开?
月夜寒雪886
月夜寒雪下次写个黄梁梦破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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