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一心犯上（14）

秋霜看着裴渡，少年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下。

裴渡回神：“看。”

秋霜基本是看着裴渡长大的，知道他对灵妃的执念，就打着灯笼走在前边，带着裴渡来到坟地，因为死相惨还被称为是“妖女”，灵妃的坟地很冷清，周围还有一些野狗在乱跑。

秋霜把灯笼放在坟地旁边，自己走到一旁站着。

裴渡静静看着坟墓，墓里面什么都没有，但他却可以想象出灵妃的样子，在这一刻，他只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少年闭上眼睛，颤抖着说：“娘，我想你了。”

本能反应。

天上划过一道巨雷，瞬间大雨倾盆，秋霜将伞撑开，走过去为裴渡挡雨，这一瞬间她不再是婢女，而是一个大姐姐。

秋霜低声说：“阿渡，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眼里你也算是我半个孩子，当皇帝的压力应该很多吧？想哭就哭出来，别憋闷在心里。”

少年把脑袋搭在秋霜肩膀上，本就身形瘦弱，哭起来又一颤一颤的，看着就脆弱。

当天晚上，裴渡满头大汗做了一个梦——

是刚出生的小裴渡，娇娇软软的孩子很可爱，被灵妃笨拙又谨慎地抱在怀里，灵妃捏了捏小孩子的鼻子，漂亮的脸一片柔和：“一定要平安成长啊。”

接着就是灵妃死后，裴渡就开始不说话，沉默以对所有事情，可一旦是别人的善意，他都会记得很清楚 ，因为他不受先帝的宠爱，几位皇子们都经常欺负他，往他的饭菜里面放虫子都是轻的了，有一次甚至还把八岁的不会游泳的裴渡扔进了河里，河水深度足够淹死两个成年人，裴渡在水里挣扎，有一个太监下来救了他，他以为太监是好人，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太监就摸黑进入他的房间掐着他的脖子要shang他，没有成功，裴渡用尽全部力气把太监推到一旁，太监砸在柜子上，头磕出了血。

秋霜急急忙忙赶过来，就看到裴渡红着眼睛缩在角落里的模样，她心疼的抱住裴渡，下一秒却被小孩子推开，裴渡眼里满是疏离和警惕。第二天，这事没人敢暴露出去，先帝却一再认为是裴渡的错，认为裴渡随了灵妃是个妖孽，把八岁的裴渡按在长木板上，锦衣卫亲自上手打了一百大板。

力道便是一个成年男子都承受不住，从那之后裴渡更加内向 ，一句话都不说，在寝殿里休息了三个月，夫子的课还会去上，但每次都沉默寡言。

直到后来遇见了柏祎，小裴渡觉得，这个人长得很好看很高大，他很喜欢，他想要结交这个朋友 ，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份不便不敢开口，后来小裴渡专门在同一个地方等着柏祎前来，柏祎每次都会带一盘点心，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

外边雨声和雷声混在一起，裴渡猛地惊醒。

他穿着一件单薄里衣，眉目如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淡，少年下床点灯，坐在木桌边，低着眸。

——梦境里的一切明明是原主的过往，可那些痛于他而言都痛彻心扉，像是真正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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