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的可怖,黑的骇人,肆意掩饰着马蹄声阵阵,城上火光冲天。战火引向血月城,两方实际交战交战的总人数超过了七万。
别说七万人不多。一则,血月只是座小城,算上周围的血月林和乐利克斯群山,也就能容下十几万人。二则,部队的总人数是用有效战斗力(全体常备兵员,包括实际交手人员和侍卫兵员),和补充战斗力(临时兵员,包括征发民夫和失去战斗能力的常备兵员,占部队总人数的绝大部分)。这场仗的实际交战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七万,可想而知战争规模之大。
要说两方的人数比例,那可是让鬼将将军汗颜。伊莱在进入庄园之前,曾在阴祭司的帐篷里听到过。鬼眸方的有效战斗力在一万七千人左右,而其中只有九百六十四人是艺者俊武统领的赤备和旗本。现在的局面就是鬼眸方守,鬼将将军和阴祭司攻。
而那句“其疾如风”令许幽兰心头一颤也是有原因的,艺者俊武的骑兵从来都是神出鬼没,排阵的时候有一千人,战死了三十六个,他是在武田家当过将领的人,深知在人数极少的情况下,每一个人都是多么重要,所以他将两方的人数算得很清。当他决定进攻,基本就表明敌人几乎是必败,而每一次赤备的进攻都如同屠杀,因为留下活口,就会暴露位置,沿途羽幽、黑梦、勉政、农兵、铁马、彩云、天狼藩部队的尸体七零八落,绝大多数身上不是马刀的砍击伤,就是缭乱的马蹄印记。加在一起,数以千计。两天时间,一千人斩杀了将近万人,眼见战斗力损失惨重,鬼将将军只好下令直接对血月城发起进攻,留下部分部队抵挡住赤备队。毕竟,他从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战争丧命。
真田信繁(幸村):在下先往铁炮队处,讨取首级后,各分出一备支援大殿(日语)
(“讨取”是斩获之意;“备”是特殊部队单位,由不同兵种大队中抽调几支小队,每一小队称为一组,不同的组重新组合成混编部队,成为一备,例如赤备就是由不同的骑兵精锐组成的部队;“大殿”是下层统治阶级对至上层统治阶级的称谓)
井伊直信:那便将他们交由在下,带上些个弓骑兵,随將軍去吧(日语)
(征夷大将军或幕府将军,通常也被简称做“将军”,为了与本文及系列作品中其他将军作出区分,把手下对于艺者俊武的称呼统一改成繁体写法“將軍”)
借着真田幸村和井伊直信调兵以及重新部署的时间里,玛尔塔和里奥掏出了枪。经过了鬼将将军的训练,虽然没能掌握战斗方式,但至少求生者和监管者知道该如何配合,该怎样防身,更重要的是,他们明白冲破恐惧唯一的方法,就是直视它、藐视它,用各自不同的能力去撕裂黑暗。奈布,约瑟夫,就连菲欧娜和海伦娜那样的“小羸弱”也举着武器站到了奇行藩的队列里。本来许幽兰是想带着千人的小队绕路来偷袭,不想竟被赤备队撞了个正着。一般情况下,持枪步兵至少要有三倍人数并迅速变阵才能对抗骑兵,短兵器以及没有防御措施的火器部队,根本就是送命。
眼见,一面面“风”的旗帜向着城池燃烧的方向驰骋,滚滚烟尘下,马蹄声越来越小,赤红色渐渐变小、变淡。求生者和监管者的心被撕扯着,被焚烧着,明明知道赤备要去攻击鬼将将军,赤备队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杀死几位副将将军的罪犯,但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稍动一动就会被林队的战马踏成碎片,本以为能和将军们并肩作战,现在却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此刻的鬼将将军在哪里,蓝梦琪的诡计是否得逞。
井伊直信:其徐如林(日语)
玛尔塔举着枪,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要命中领队的武士,这林队基本就算是破了。希望的烛光被风吹得不停摇曳,时而风大,希望黯淡的几乎熄灭,时而风小,就像命运的愚弄。本以为林队布阵毫无阵法,将军一定会暴露在外,可赤备全身红色铠甲的设计是有意图的。一来,红色、金色的搭配在夜间用火光照射,泛出的光令人胆寒又不好瞄准;二来,来回没有规律地移动,反复确定目标却瞄不准打不到,一来二去人的心理几乎就要崩溃;三来,所有人都穿的很像,就算有人能顶住心里的压力,将军藏在武士队中,就隐匿在血色的海洋中,要找井伊直信,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玛尔塔越来越急,额上已不知破碎了多少汗珠,通红的脸蛋都在随着双臂微微颤动,来回寻找着那个她甚至不曾见过的铠甲,试图让子弹穿过箭雨,命中那个隐藏在骑兵中的将领。
如果她找到了,那命运也就不是命运了,命运神就是喜欢把人死死攥在手中,玩弄着可怜的人。眼见黑压压的流矢朝面门飞来,他们却不能动弹分毫,只要阵型一乱,步兵就会被骑兵冲散,最后踩成肉饼。
盲女:海伦娜:在那里,那个长角型头饰的,很有可能就是,别人手中拿弓,他手中拿着彩配
美智子曾经讲过,指挥作战的武士手中拿一把扇子,就像鬼将将军的军扇一样,是一种威严的象征。海伦娜敲下了盲杖,白色的涟漪从盲杖的底下惊起,浪花般的光吞没了箭矢,晃得人睁不开眼,直冲的战马嘶鸣、铁蹄乱踏,赤色的铁甲被冲遍了白浪,中间举住彩配的武士瞬间被白光簇拥着,又很快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祭司:菲欧娜:把我送过去
菲欧娜握紧手中的圆盘,水晶般的镜子晶莹剔透,半透着火光,尚未退尽的白浪透过水镜,只映着水色的红夫人。白色的雪纺裙旁多出一对粉红的小羊角,眼神中的爱恨,伴随着那条父亲的祭剑画出一个圈。这一次出现的再不是那个黯淡的光圈,而是按耐不住的心火,画出一个圈要为朋友,为父亲,为自己所爱的一切焚毁面前的“林”。赤色的战马胸前燃起一圈火焰,惊得战马扬蹄嘶鸣,胸口暴露在火圈前。
红夫人:玛丽:玛尔塔,开火
火绳摩擦着火石,愤怒的火星燃烧着,扑进了火药砂,子弹旋转着、呐喊着,划破夜空,一排子弹,穿过火圈,或是打伤了马,或是射死了人,甩飞了一排骑兵。那井伊直信也不枉做了二十二年骑兵将领,插好军配,扬鞭跃马,双脚抽出马鞍,一跃而起,踏在马背上。几乎在子弹声响起的同时,他双腿用力,在空中翻转,一排子弹从他身边飞过,只打伤了他的马。眼见将军即将落马,弓箭骑兵迅速围成一团,将火圈挡住,把井伊直信紧紧围住。显然,这一排子弹令赤备队措手不及,就是短短几秒钟没有将军指挥,林队虽说没有想象中的乱作一团,但武士们排开的却是防御的阵法,暂时无法发起进攻。
许幽兰:散开跑
野武士:追(日语)
井伊直信:别动!(日语)
也不知是林队中那个年轻武士喊了一句,四五个长枪骑兵冲了出去,被玛尔塔回身发枪打中,根本没有躲的余地。只见冲出了三四里,林队也没敢穿过山林,大抵是安全了,眼下正是东坡山谷的北侧,滚滚热浪从熊熊烈火中窜出,扑向每一个人。等等,那下面奔跑的女人手持长枪,金色的长发随着热浪飘着,那是蓝梦琪。紫色的铠甲从旁边的丛林里出现,身后大约跟着几千人,正缓缓的向血月城逼近,蓝梦琪迅速地冲过了放下的城门。就像那血月城是自己的领地一般,全然没有考虑敌人的守军。可恶,她已经叛变了,必须马上告诉鬼将将军。许幽兰把部队分作两边,一边去下面找鬼将将军,另一边冲到血月城边埋伏。许幽兰和求生者们正朝着鬼将将军的方向前进着,忽然听到远处的城门边有马的嘶鸣和铁炮打火的声音,当即心道不妙。城门上又站出了一群武士,举着一个用浓墨写着“动如雷震”的旗子,那些武士中领头的几个显得毫无生气,就像是一具具冷冰冰的铠甲立在城上。从城内跑出了蓝梦琪,披头散发,肩上腰上殷红一片,后背上的伤口竟冒着红色的水汽。后面冲出城来的再不是浑身赤甲,而是用黑布包住头,黑布遮住脸的人,他们脖子上挂着月牙形的装饰,和那个黑衣女子的装扮一模一样,像潮水一般涌出。不好,这是鬼眸的部队,紧接着最后又冲出几匹战马,所以武士都身着盛甲,背着一个气囊式的包袱,腰边带着最好的太刀和折扇,纷纷大喊着“让开马道”,直直撞向蓝梦琪。那骑兵中的红色铠甲和金色鹿角令人不寒而栗,这可能是最难缠的敌军部队了。黑衣人举着鬼眸标志性的眼睛图腾和蓝月亮旗,而后面的骑兵虽然只有几十人,举着的旗子却更加可怕,仿佛诉说着将领的刀下,流过多少血,葬过多少魂。黑色的旗杆顶上,雕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弯月,深黄色的旗面上用朱红色的墨写着五个大字——征夷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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