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高山流水（2）

第二章 该死！失约了

今天，是达达利亚与钟离约好要去海边散步的日子。本来在约定的时间前，达达利亚就已经准备好去往生堂接钟离了，但当他刚踏出大使馆的大门，便冲来了一个火之债务处理人，向他禀报女皇陛下交给了他一项新的紧急任务，需要立刻去完成。

于是，迫不得已的达达利亚，只好派人去告诉钟离自己今天有急事不能来了。之后，虽然达达利亚已经在尽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但当他处理好一切的时候，太阳还是落下了山头。

夜幕下，达达利亚来到了往生堂，坐在大堂里的胡桃看见终于来了个客人后，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推销精神。

“公子，你是来往生堂办理业务吗？今天我们有促销活动，买一送一！”

说着，胡桃迅速将一份“往生堂套餐”啪地一下摊开在了公子的面前，上面赫然写着有“128800豪华三人套餐”“64800豪华双人套餐”等等，然后，胡桃便又接着巴拉巴拉地推销了起来。

“要来一份吗？看在你是老主顾的份上，我还可以给你打八折哦！”

“不用了，胡桃，钟离先生在吗？”

公子仅是看了一眼菜单，便被那琳琅满目的项目晃的花眼，但胡桃似乎讲的太过投入，压根儿就没听见公子说的这句话。

“当然我们还有定制套餐，可以根据你的个人喜好量身定做，价格美丽，质量上乘，包你满意！”

“胡桃！”

面对胡桃喋喋不休的推销，达达利亚感觉脑袋都要炸掉了，他大声叫住了胡桃，而这终于是让胡桃安静了下来，能够听他好好儿讲两句话了。

“我不是来买套餐的，我是来找钟离先生的，所以，钟离先生现在在往生堂吗？”

“钟离不在往生堂，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见达达利亚不是来买套餐的，胡桃便叹了口气，接着收起了那张套餐表，说话也终于正常了不少。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达达利亚继续问道。

“好像是去海边散步了，所以你大晚上的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啊？”

“这你就别管了，我先走了，多谢。”

胡桃看着达达利亚离开的背影，忽然灵光一闪，觉得下次应该让钟离亲自给达达利亚推销，这样肯定能够成功。

夜色渐渐深沉，璃月港的海岸边几乎没有行人。就着微弱的星光，达达利亚赶到了海岸边，行走在沙滩上的他，仔细在海岸上寻找着钟离的身影。

起起落落的潮水漫过他的脚踝，海风翻卷着他的衣摆，达达利亚在沙滩上奔走着，汗水在不知不觉间浸湿了他橙色的短发，他沿着海岸寻找了很久，才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夜空下，海洋与漆黑的夜色相接，细碎的星光洒落在海面上，随着潮水的起落层层翻涌，靠近海岸的海水散发着荧荧的蓝光，钟离就站在涨起的潮水恰好能没过他脚踝的地方。

钟离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那里，面朝着大海，海风吹扬起他那黑棕渐变至赤霞橙的长发，一如临海观摩着世间的神明本身。

当达达利亚走近钟离身边的时候，钟离便觉察到了，他转过身，宽大飘逸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及地长的衣衫已经落入了水里，在一次次的浪潮中被打的透湿。

随后，钟离的目光落到了达达利亚的身上，在他看见达达利亚的那一刻，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而当他的眼光与达达利亚的目光碰上时，钟离便又很快将目光从达达利亚的身上移开。

“你来了？”

钟离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淡淡问了一句。

“先生，抱歉……我是因为有临时的紧急任务，才没能来赴约，你能原谅我吗？”

能找到钟离，达达利亚就已经很高兴了，他几步便走到了钟离的面前，诚恳地跟他道歉。当达达利亚看见钟离今天穿的衣服格外单薄，似乎只穿了一件淡金色的龙纹长衫后，便开始担心钟离会不会着凉。

“先生，夜里的海风很大，你穿的太少了，这样可是会着凉的。”

说着，达达利亚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欲给钟离披上，而当钟离看见达达利亚开始动手解扣子，便轻轻咳嗽了几声，表示希望他立即停止现在的动作。

“不用……我不会着凉。”

“先生，你不用跟我这么见外，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达达利亚没有理会钟离的拒绝，还是把自己的外衣给脱了下来，亲自披到了钟离的身上，见钟离没有拒绝，达达利亚便高兴地笑了起来。

“先生，要不我现在陪你再散会儿步？”

“嗯……”

钟离答应了，他看着上身只剩下一件很短的白色背心，甚至还露出了肚脐和一截腹肌的达达利亚，便连忙别开了脸，假装没有看见。

“咳……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我不会有事，但你可能着凉。”

达达利亚一听，立马乐了起来，钟离这是在关心自己啊，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仅剩的白背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接着，他向钟离撩了撩自己的白背心，一脸人畜无害地笑道。

“先生，你放心，我不会着凉的，至冬的天气可比这儿冷上不少，别看我穿的少，我并不觉得冷，反而还有些热呢。”

说着，达达利亚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弯下腰用手捧起一汪海水，玩闹似地朝钟离泼去。

“别闹……”

钟离及时用手一挡，但还是有些海水洒到了他的的身上，晶莹的海水分散成水珠顺着钟离的发丝落到了钟离的脸上，再经由他那涂抹着赤红的眼尾滑落了下来。

面对达达利亚如此调皮的行为，钟离也不惯着他，捧起一汪海水便朝达达利亚泼去。

“哈哈！先生，原来你也很爱玩嘛！”

达达利亚笑着，继续和钟离用海水互相泼对方，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浑身湿透了。

正当两人准备停下时，钟离忽然感觉脚趾碰到了一个黏糊糊的触角，这种滑腻而让他犯恶心的熟悉感觉让他眉头一皱，连忙后退了几步。

“先生，你怎么了？是踩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什么，只是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东西。”

钟离故作镇静地说道，但达达利亚还是在钟离刚刚站着的地方摸索了起来，很快，他从海水里揪出了一条小八爪鱼。

“先生，是这个小东西惹到你了吗？”

达达利亚把小八爪鱼拎到了钟离的面前，笑的有些幸灾乐祸，他没想到钟离居然会害怕踩到这种小东西。

钟离只是看了小八爪鱼一眼，胃里便如翻山倒海般难受，实际上，他不喜欢任何海鲜，尤其是这种带有触角，还滑腻腻的海鲜。

“快把它拿开……”

钟离嫌弃地瞥了达达利亚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拿给我看？紧接着，钟离赶紧背过了身去，不想再看见小八爪鱼一眼，但他很快又补充道。

“赶紧放生了吧。”

“都听先生的。”

正当钟离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有一双手慢慢从后面搂抱住了他的腰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达达利亚的头便已靠上了他的肩膀。

“先生，作为今天失约的补偿，就让我抱你回去吧？因为说不定，海里还有很多这种滑腻腻的小东西呢。”

达达利亚犹如乘火打劫般，在钟离耳边暧昧地私语，钟离这哪里受得了，连忙一把将他推开，但这反而让钟离被达达利亚擒住了手，被他锁在了怀里。

“先生，你就这样排斥我吗？”

达达利亚看着钟离的眼睛，问他的语气有些许的哽咽。钟离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挣脱开了达达利亚的手，但达达利亚并不罢休，他再次上前想拉住钟离。

就在这一来一回的拉扯中，达达利亚一个不小心，便被海水下暗藏的石礁给绊倒，见此，钟离连忙去拉达达利亚。

在钟离抓住达达利亚的手的瞬间，达达利亚忽而欣然一笑，他没有借着钟离拉住他的力道起身，而是把身子一沉，往水里倒去，连带着钟离也被他拉了下来。

噗通一声，达达利亚向后倒在了沙滩上，海水漫过他的胸膛，他看着被自己硬拉下来，现在就俯在自己身上的钟离，笑得越发灿烂了起来，就仿佛是自己的小伎俩得逞了一般高兴。

“先生，你好轻啊。”

达达利亚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他暗自脱下了手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便隔着衣物在钟离的腰上摸来摸去，这让钟离觉得有些痒，他气恼地推开了达达利亚的手，正色道。

“你想干什么？”

“先生，这里只有我们俩，没有别人。”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注视着自己那痴汉般的眼神，简直不忍直视，只想把这当成一场意外，当他迅速想起身的时候，达达利亚却再次抓住了他。

达达利亚一手按住钟离的肩膀，一手搂住了钟离的细腰，接着便是一个翻身，将想要逃走的钟离给反压到了身下。

“先生，为何你总想逃开？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达达利亚强势地按住了钟离的胸膛，不许他再移动半分。钟离的长发散乱在沙滩上，和他耳上的吊坠一起浸在水里，身上的衣服也早已凌乱不堪，隐约可窥见里面那副白皙的胸膛。

“公子大人，你究竟想从钟某这儿，得到些什么呢？”

钟离仿佛放弃了抵抗，在他注视着达达利亚的眼睛里，透露出了几分无奈与冷漠，他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想再看着达达利亚。

而钟离这番冷漠无情的反应，让达达利亚感到分外的生气，他开始急了起了，语气也变得急促却又带有几分委屈的含义。

“岩神大人，你说你现在究竟算是神明，还是凡人？”

“我已经卸下了岩神一职，现在的我，只是往生堂的客卿。”

“那么既非神明，便并非遥不可及。”

这句话让钟离看了眼达达利亚，他不太明白达达利亚这句话的含义，但联想起他平时好斗且一根筋性格，钟离便又淡淡说道。

“我无意与你决斗，况且，你打不过我。”

达达利亚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宝石蓝的眼睛忽然黯淡，仿佛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他按着钟离胸膛的手也渐渐松开，心底紧接着泛起了一阵酸涩与痛楚。

原来在钟离的心里，他就是个爱打架的愣头青，再想起自己放了奥赛尔这件事，很难不让达达利亚将钟离说的话和这个联系在一起，认为钟离始终没有原谅过自己。

“先生……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哦？”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泛红的眼角，忽而间竟也有些心疼。他回想起初次见到达达利亚时的情景，那时的达达利亚站在阳光倾照的海滩上冲着他招手，那率真的笑容与自信的姿态，让他仿佛看见了雪地里的阳光、海滩边的波浪，那些所有美好而充满阳光的事物。

“怪我放了奥赛尔，怪我想毁了你的璃月，所以你才故意避着我，是不是？”

达达利亚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言语越发哽咽，他原本如蓝宝石般通透的眼眸，现如今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一二。

虽然达达利亚说的没错，钟离也确实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不悦，但念在与达达利亚的旧情，钟离并不愿多么责备或是为难他。何况，身为至冬执行官的达达利亚，在完成璃月的任务后，很快便会返回至冬，所以趁早疏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并无此意。”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平静地说道。涨起的潮水已淹没至钟离的脖颈，让钟离觉得有些呼吸受阻，但达达利亚也丝毫没有想要放开他的意思，他仍然恬不知耻地压在钟离的身上，看着细碎的星光洒在钟离棱角分明的侧脸。达达利亚看着这张令他沉迷的脸有些发愣，接着又很快隐忍着心中的委屈与不快，继续质问钟离。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呼啸的海风将达达利亚的话吹散成只言片语，飘进风里。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氛围安静的出奇，只听见达达利亚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潮水漫上沙滩与拍打礁石的声音。

昏暗夜色里，微芒的星光倾落在两人身上，钟离凉薄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达达利亚的侧脸，将他凌乱的发丝别至耳后，又顺着他的耳垂从他那嵌着颗红宝石的好看耳坠，轻点过他的颈间，慢慢滑落了下来。

在钟离看着达达利亚的眼睛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可最终表现出来的神情却又是那么的，如不起一丝微澜的湖水般波澜不惊。

钟离的声音很轻，如同落在天鹅绒上的羽毛，他注视着达达利亚的眼睛，没有避开。是在反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那我该如何对你呢？达达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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