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视死忽如归
“她挂在锡杖上的酒,又烈又辣又涩,应该是一种药酒,倒入碗中有淡淡的琥珀光,除了酒的味道还有一种香气,南师兄,我现在嘴能尝出来的味道有异就一定有异的,我味觉出问题了。”
“怎么了?”
“那日被一个小妾摆了一道,中了毒,味觉受损了。”
“我看看”李凌抽回了手,“没事儿啦,师父一直给我诊脉呢,倒不是信不过师兄,只是不想让师兄再担心了。”
“我看看”南师兄坚持要给李凌把脉,李凌只得伸出手来。
“怎么中的毒?”
“就被那小妾握了一下手的功夫,婷儿说是什么巫蛊之毒。”
“巫蛊之毒需得施毒者亲身饲养蛊虫,蛊虫一旦离体自己中毒比受毒着还甚,你是怎么惹上这样的狠角色的?”
“什么?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李凌瞪大眼睛问道。
“我也是来了这里收集验方和俚人、古越人聊天的的时候他们告诉我的。在这当中,我也知道了关于婷儿的一些事情。”
“婷儿怎么了?”
“你不觉得婷儿自幼无师自通般懂的鸟兽之语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天赋异禀不行阿?”
“凌儿,我是医者,婷儿是我的爱人,这世间女子,除了婷儿,其他人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套衣服包起来的骨肉,可是为什么只有婷儿如此与众不同呢?”
“不与众不同如何能入你南星炜的法眼啊?”
“这倒也是,我们再说回来,我多方走访得知婷儿是古越人的一支分支,擅长养蛊控兽。”
“切,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呢,你每次到了一个地方,就会说婷儿是那里人的后裔,我都听多少次了。”李凌不以为意。
“婷儿背上有凤凰羽翼的纹身,这种纹身非常的罕见,你不觉得奇怪吗?”南星炜非常郑重的说。
“奇怪阿,奇怪你怎么知道婷儿背上有纹身的?噢?南师兄,我一直以为你谦谦君子的,你居然偷看婷儿洗澡。”李凌不去理会南星炜的话,反而和他胡搅蛮缠。
“凌儿,你都岔到哪里去了?”南星炜对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师妹是又恨又爱又无奈。
“那你先说,你怎么知道婷儿背上有凤凰羽翼的纹身的?”这个时候不炸一下南星炜和婷儿的消息,以后只怕就没机会了阿,调皮的李凌哪里会放过。
“我小的时候见过。”南星炜据实以告。
“你小的时候就偷看女孩子洗澡了?你可是我的南师兄阿!”李凌捧着心口,做心碎装。
“李凌,你还要不要听我说下去?”南星炜被羞的红了脸,也有点恼羞成怒了。
“说什么?说你偷看女生洗澡阿?”李凌根本不愿意和别人讨论袁婷,即使这个人是南师兄也不行。她作为袁婷的主子,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发下,她怎么会不知道袁婷身上有诸多古怪之处?古怪就古怪呗,谁说这世间的人都要长成一个样子的?她们想长成袁婷这样还不能呢,袁婷是一个多么独立的存在便有多么优厚的偏爱,如果这种偏爱别人不给,那我,李凌,会全部给她!
“谁偷看女生洗澡?叉出去,杖责五十大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看女孩子洗澡了。”就在这个时候冼太夫人醒了过来,刚好听到李凌那句偷看女孩子洗澡。李凌对着南星炜扮了个鬼脸,开心的笑了一下,“是呢,老祖宗,谁这么不要脸阿,偷看人家女孩子洗澡。您可是饿了,要吃点果子点心吗?”
“你们认识阿?”冼太夫人拿着龙头拐杖往地上一杵,问道。
“南师兄是我师父的大弟子,他这次是奉了朝廷的旨意来襄助平叛的,这次能被您召进府里问诊,也是他的造化了。”李凌把南师兄的来历摆明一下,想请冼太夫人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对他网开一面。医患关系自古便紧张,有那扁鹊医桓候,桓候畏疾忌医的,等到桓候体痛疾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扁鹊不得不逃的;有那华佗要开颅医曹孟德头风被曹孟德以做罪之死的,若是冼太夫人执意扣留南师兄,如是奈何?
“怎么,你怕我老婆子扣住他不放阿?”冼太夫人听出李凌话外之音,直接问道。
“哪里会呢,太夫人最是慈爱,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军医官过不去呢?”李凌赶紧给冼太夫人戴高帽子,世人谁不喜欢听好话呢,李凌平时懒得对人说,那是她对那人颇有微词,世人又有几人能像冼太夫人那般超凡入圣呢,她说的也不全是奉承之语,她是笃定了冼太夫人不会真的拿南师兄如何,只是不知道冼太夫人的族人,尤其她的孙子会不会为难南师兄。
“原是怕他在外面不小心走了风声,引起动乱,现在你们的师父也来了,晋王殿下两日后也会到,待晋王殿下一到便去平云山结盟,盟约完成之后便会放他离开。”李凌一听冼太夫人如此只说,不担心南师兄了,担心起冼太夫人,赶紧说
“太夫人,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我建议您静养。”
“凌丫头阿,老妇一生戎马生涯,临了不能让那些宵小给算计了,他们就算准了我会惜命静养,我偏不,看他们能奈我何?”
“可是老祖宗,您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李凌急的要哭出来。
“去便去,回不来便不回!”冼太夫人掷地有声的说。
“不要,太夫人!虽然师父说您寿命左不过月余,可是好好养着一定能安稳度过的,我会去查古书,一定有解毒方法的。而且我的侍……我的好朋友也是师父的弟子,对于各种毒都了如指掌,明天我让她来看看,一定会有办法的。”李凌着急的说。
“你这小丫头,不过和我刚见面几个时辰,如何对老婆子这般不舍?”冼太夫人微笑的看着李凌说。
“我,我从小便在师父身边学医,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听闻您的故事长大的,今日一见便是见到了一位久违的长辈一般,丝毫也不觉得生分。”
“小丫头,你刚也说始皇帝的城墙还在,他的坟茔上草都不知道多厚了,既如此,人终会有一死的,你又何须难过?我来这人间一趟,也曾年少轻狂,一生戎马,可谓历尽风雨沧桑,也算光芒万丈,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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