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再活力四射的人,睡着之后都是安静的。和清醒的时候相反,托马的睡姿堪称乖巧,自睡着之后便一动不动,任由某个装睡的家伙动手动脚。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对自己好一点?”
估计在托马眼里,那些流浪的猫猫狗狗都比他自己重要,神里绫人毫不怀疑这点。
“给流浪的猫猫狗狗织衣服,怎么没看见你给自己织!”
“……因为……我——我有家啊……”
大约是半梦半醒之间,托马凭着本能回答了他的问题,嘟嘟囔囔的,含糊不清的吐词偏就一个不落的敲在神里绫人心上,这个答案实在讨喜,让人只想捧着宠着。
那就只能自己对他再好一点,神里绫人想,他完全值得。
托马是一个多好的人啊!忠诚乐观而且好脾气,脾气好到让神里绫人心疼。托马的身份一直有人诟病,哪怕是家里下人们也并非全都信服这个家政官——绫人全都知道。
本想整顿一番,却被托马拦下了。
“没必要啊,他们说两句我也不会掉块肉……对了,说到肉,家主大人晚上想不想吃烤肉?我新学了一种酱汁,浇在上面很好吃!”
“……”
“好啦,家主大人,这种小事真的没关系,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难过!说真的,今晚吃烤肉好不好,我也好久没吃了。”
“……好。”
后来有些人越发过分,看到家主没有反应,逐渐胆子大了,甚至有了——托马就是神里家一条狗的说法。
那天两人刚好准备出门,凑巧听见了这样的言论,神里绫人差点绷不住面上表情,托马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讲着刚才的话题,只是抓着他的拳头捏了两下,让他放松。
“家主大人没必要为了我和仆人起冲突,注意形象。”
两人到了木漏茶室,神里绫人的火气才勉强消下去,他的确向来习惯保持着笑脸迎人的模样,托马很了解这点。
他看着托马和太郎丸玩得开心,到也逐渐勾起了嘴角,直到——托马玩够了,冲他转过头来,笑着学了两声:“汪汪!”
或许是想告诉自己,他真的不在乎这种明显带着恶意的玩笑,但是这下神里绫人彻底忍不了了。
去他的风度,在自己家里还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这家主他就算白当了!就算托马不在意,他也不可能任由别人这样侮辱他的人!
神里绫人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手段和过程不重要,总之效果很明显——这样的言论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知道了全过程的绫华用扇子捂着脸笑,对着屋外正在修剪枝叶托马喃喃道:“兄长大人真是,被吃得死死的。显而易见不是吗?哥哥回来教训那些人的时候托马都没有追着回来。”
所谓旁观者清,神里家大小姐轻易就猜到托马是故意的——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从人生地不熟混成地头蛇,熟练的周旋于各种人之间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老好人!
她在外也听过不少关于托马不好惹的言论——大概是这个家政官的言行举止和外表太具有欺骗性,导致很多人会忽略他的手段以及能力。
脾气再好的人也不会任人辱骂,虽然托马很喜欢狗。
他后来在茶室的行为无异于撒娇示弱表忠心——托马很清楚,不说他在神里绫人心中的地位,就单论他对神里家的重要性,家主必然不会放任不管,而经过路上的冷静又一定不会因为冲动而做得太过头。
可无论如何,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最无辜的那个——毕竟对于一个家政官来说,和家里的仆人保持至少表面上的良好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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