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穿越回到了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一个撕心裂肺的场景,在一个郊区胸科医院住院大楼的三楼一个病房展开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要不是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根本就看不出二人的身份。而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仰面躺在病床的中年妇女,那是一个臃肿的,僵挺的,眼见就没了生命体征的一个存在“准备,三百焦耳,一次”,话声一落,“鹏”的一声,床上的人就弹了起来,重重的落下,没有一丝生息。
住“准备,三百焦耳,二次,”又是“鹏”的一声,还是没有反应,举着两个大印台的这位,扫了一眼助手,迟疑了一下。“准备,三百焦耳,三,”又是刚刚才的前两次一样,没有一丝的动静。二人无奈的相对一视,无奈的晃了一下头,这两位现实社会的见证人,也叫阳间关门者,无声的转身而去,那个仪器旁边的护士,也随着推着仪器走了出来,对着守护着门口的家属道:“这次你们穿衣服吧”。这就是人世间的最后的判决,于是这个星球上,一个生命消失了,一个灵魂变成了另外的一种形式又开始了另一道行程。
(二)
在一声声的“滴滴哒哒中,”时间飞逝的脚步,掠过蓝色的星球,掠过蛮荒,掠过连天烽火以及望不断的潮涌浪翻,那个庞大的身躯,拖着满身的疲惫与不堪,摇晃着阑珊着,站在了公元一九七七的新春,钟摆般的停住了脚步。穿越回到了二十世纪的七十年代,(表针又回拨了)。
随着那最隆重的降半旗致哀,全国的那种,庞大无比的那种,那个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海潮般的喧嚣,到底算是沉寂了下来。又是一个历史的岔路口,该何去何从,大山不语,长河呜咽。
古城边,铁路旁,一个院落,稀稀拉拉的几间房舍间,埋没在茫茫的黑夜中,一盏孤灯,在昏暗的寒风中,摇晃着人世间惨淡悲凉,血雨腥风。镜头拉近,瞩目细观,隐隐约约的看到一间房子里,传出些许的声响,显示着这里烟火气息的存在。
赵春明枯坐在床上,依着铺盖卷,无精打采的扣着手指头,眉头紧锁,一会摇头,一会叹息,纠结着,仿佛是烦恼着什么。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伴随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的汽笛声。与寒风敲打的呼呼声,编织着凄惨悲凉的奏鸣曲。
“喂,你好,这里是京南,啊,生子呀,过节好,过节好,啊,不了,没劲,你回吧。挂了啦”。
“唉,等等,真他妈着急,敢挂我电话”。电话的另一端也是京承线上的一个小站,夜班的货运员向国生拿着话筒,喃喃低语着,“啪”的一声。话筒稳稳的站住了身躯。
这生子,与明子是同一中学,同一届的学生,但不同班,同一乡镇插队的,但不同村的知青,但俩人是同年入路的,一同成了铁路职工,同属一个分局,但不属一个站段。上班不在一个车站,但家都在新城北街,还是挨着的两个院子的近邻,那叫一个铁磁。
电话这端的明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本不想这么无情。想着也是,都要过节了,人家好心好意的邀请你回去过年,你怎么着也得客气一番那,怎么那么侥幸,挂人家的电话。这下好啦,现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窝在这个穷乡僻壤里,憋屈吧,那也是你自找。想想好歹也是家里好啊,可回去又她妈……
“丁,铃,玲”,又响起来。
“喂,你……不回,别烦我了,哼,你他妈的有英子,我找谁去”
又“啪”的一声,挂了。
“铃,铃,铃”,铃声没完没未了,不厌其烦的呻吟声,断了,又来了,断了,又来了,明子挂了不知道几回,终于不响了。
重新躺在铺盖上,脑海里一片翻腾,穿越到四年前,那也是一个临近新春的冬夜,钟摆停在了城西站铁路家属宿舍一户房间里,也是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这家的主母,明子的祖母,突然撒手人寰,驾鹤而去。打了刚刚回城得明子,一个措不及防,面对这突如其来打击,一下子傻眼了。这个苦命的孩子,一生就没踏实过。一生颠沛流离,刚一出生,母亲就一去不复返,祖母成了第二个母亲。不是胡说,他早就听说,四个月大,他被就抛弃。小明子是在老祖母的怀里,一把屎一把尿的被拉扯大了的。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一步。上了学,然后去农村,一年就又回到了祖母的身边,回城入路来没几天,噩耗突如其来,去晴天霹雳,怎不让他肝肠寸断,悲痛万分。可万万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尿的,他的那个所谓的父亲竟然做出了那种事情,一下子,就把他推进了万丈的深渊。
“丁,铃,铃”的一阵疯狂,再一次惊醒了明子。“又他妈谁呀谁呀,奥,双棒啊,我,不回去,放什么屁炮炮,没功夫,不去,爱开不开禁,你丫小心点,别崩瞎了你狗眼”,不等挨骂就把电话挂了。
(三)
表针再次回调了几下,这时空隧道的列车,又停在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铁路家属宿舍的门前。来到了公元一九七四的那个冬天,已经上班一个月了的明子,发了工资后,立马就给爷爷奶奶买这买那的,要不是大孙子,他们上哪去享那个福,哪里还能吃到稀有的南方水果,满身带刺,拿着扎手的大菠萝。
也就是在吃过菠萝后的两天后吧,城西铁路家属宿舍发生了一起煤气中毒事故,就是那个事故,夺走了明子的祖母,从此老人家去了另一个地方——远方。
送走祖母后的那个晚上,家里就像是被浇了一锅开水,一下子就炸了窝。那个总是抻着脸的,从不冒影的,总是在每个月初的一天,冒一次脸的,那是五块钱的抚养费定时报到的日子。这次他来,是送他妈,妈走后不敢不来的。
又穿越了时空隧道,回到了五十年代,那个上面提到的汉子,明子的父亲,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也是毛手毛脚的时期。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失魂落魄的踏进了和平年代,三十四,五的年龄,在温柔乡中似醒非醒中,嫌贫爱富,抛妻弃子,就晃荡过去了,也算的年轻。可怜那未满周岁儿子,骨肉分离,那个幼小的婴儿的脑门上,就永远的刻上了四个子,明晃晃的四个字。
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女人,又生了新的孩子,明子的父亲哪里还会想起世界上还有一个幼年丧母的明娃子。可人就是不趁心,多年以后,明子就是没见有小弟弟出现,不然,他的命运也不知道还怎么书写下去了。一个新的姓名早就起好了。并且伴随着着他,就是一直也没有名正言顺的见个天日。
总是被他的继父纠缠,但因为自己没生儿子,所以改姓就搁浅了,为了堵住新女人的嘴,这种绝情也算是一种无奈。另一方面,他对他的母亲匆忙嫁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从来就没和他的继父,对嘴吹过。更不明白他母亲的苦衷。也因为下河洗澡这件事,欠点就打瞎了明子的左眼,改名不成,挨打受气,再加上那抚养费的敷衍,明子早就想爆发了。机会就在那个晚上,
那个让他倍感欺凌的冬夜,明子疯啦,冲着相互厮杀的那比他大一辈的一对父子,特别是对他不知道怎么哄,都不为过的爷爷,那个说话不利索,走道又打晃的爷爷,小一辈的父子也是火力全开。各不相让,小子怒吼,“你们走,你们都走,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们,走啊,呜呜”。
老子也更不示弱,“好小子,你能耐,听好了,从此,你没有我,我也永远没有你这个儿子,走,都走,听见没”!批了扑噜一号人就变的无影无踪,树倒狐猴散,这一晚,就剩下了爷孙两个。这才只是开始,真正的人生开挂才刚开始。
没错。是明子轰走了父母姑姑,但那是事出有因的他是把动手打他爷爷的人哄走的,就说大人的是父亲,也不为过吧?
但万万没想到,平时不怎么光临这里的小姑子,几天以后就大显神威了。就在奶奶走了没多久。她就把这个家彻底的拆了。让还在上班的他,还在想美事的他,一下子无家可归,坠向了无底的深渊。原来,姑姑更是个苦命人……
(四)
由远而近嘈杂声,慢慢的滑进了院子。凌乱的脚步声,粗鲁的笑骂声混合着开门的钥匙声声。粗暴的摔门声,彻底的打断了明子。
“快着吧,快着点吧,我的大爷们,车快到了,”
“华子莫急呀,刚一接近。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呀”
”什么呀。少淡笔呀,我有那么烂吗”
”哎,明子那,怎么没见回呀”
”什么呀,他根本就没去”
”嗨,他也是想双工资想疯了
去一边去吧,那块松没地去吧”
”瞧你丫那操行,明子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
听着外边的叽叽喳喳,明子恨不得堵住耳朵,邹着眉头,一赌气翻身冲着墙去了。
“你给我走吧,快着,三接近了呀,
”起来走吧,操他妈的,小爷们都赶除夕去喽”
“走喽”
一伙人疯癫着越过了报道房,疯狂的向站台奔去,裹挟着一万个不情愿的张春明。
下了火车出了车站,生子楼着明子道”别不开心了,回家让我妈多上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这几个月,你亏嘴了你”。
“唉,也是该你倒霉,张叔这还不出来,张婶带着小芳小红去了卫生院,你还就真的没处去了,也真是的。”
“就在我家吧,就想住地震棚的日子,今天在我家吃,然后上双棒他们的屋子里折腾个通宵,我和华子也去,守岁一番
你说行吧,别这么苦瓜脸啦”
“去一边去”
“我去骑车,你在这等着,别进去了。”
果然,还就没去甲51号明子家,直接去了52号生子家。没想到。
一进院子,自行车下台阶的声响,一下子就把房门冲开了,跑出了一大帮子的人,一下子就把大生子给围上了。
原来老家来人了,二姑,三叔,四姨,表哥表姐什么的一帮,一下子,就把明子晒在了院子里。一桌子的饭菜,一桌子的点心盒子,还有酒啊,土特产啊堆的到处都是,夹杂着满地的瓜子花生皮子,
在这太多陌生的祝福声中在这一阵阵的问候声中声中,趁着没上桌的机会,泪眼婆娑的张春明,悄悄的溜了出来,溜出了52号院
进来甲51院,来到家门前,从窗台的花盆底下摸出钥匙,打开门一开灯,傻了,屋子里就像是进了贼,呈现在眼前的情景,简直就不堪入目:倒了的煤炉子,敞开门的大衣柜,橱柜,倒在地上的箱子,纸盒子,凌乱不堪,那满地的,旧报纸,包装袋,书本,书包,碎玻璃,搬家是摔坏了镜子瓶子,不要的脸盆架子。米缸躺在那里,缸底依稀望见干瘪的老鼠屎,床板没了一块,除了破凉席,再也没有他物,找了找,到是有几块蜂花煤,引火的糠醛没有了,再看里屋,也是插不进去脚,地震时裂开的后墙缝,好像更大了。明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撞上了门。望着院子里的刘,张家,李家都是灯火通明,高朋满座,笑语喧天,热闹非凡。借着依稀的光亮一看,外边下雪了,一抬头,大片的雪片虚无缥缈,为这凄凉的夜晚,增添了更加凄惨的气氛。
那街上早已是空无一人,只有那户门眉上的两只红灯笼,在飞雪中轻轻的摇晃着,刚从门口出来了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毛头,正在墙缝上插着小炮仗用烟头点着开心,发出阵阵的,啪,啪的响声。店铺都贴着放假三天的告示,到了大街,发现就四店一家还在营业,明子掀帘子进去一看,早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柜台里也就一个人转悠,三两个顾客,看着货色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最后明子的眼光锁定在了那鞋帽柜台前面一个老太太的身上,她正在弯腰给孙子兜里塞着什么
“三奶”,过年好,给您拜年了。
哎呀,是明子呀回来了,可好些日子没见了,你爸爷出来了吧,你妈和你妹哪?”
唉,你后妈也不地道,本是一个狗崽子,还那么歹毒,嫌弃你爸这个造反派,妖精”。
“唉,什么,您带粮票了吗,借给我一斤,我出门匆忙忘
了”
“哎呦,那行,没事”
但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
”我还真的没有,记得兜里有来着,怎么没了呢”
”关门了,关门了”,在售货员不耐烦的喊声中,明子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大街上路灯昏暗,几乎不见任何的车辆行人,前后左右一扫,就看见住院处大门不时有什么人晃动晃动,风更大了,电线开始吹哨了,鹅毛般的雪片漫天飞舞,昏暗的天空,只有扑向脸颊冰凉,让明子有活着的感觉,肚子已经不知道饿了,手好像也不怎么感觉冷了,可能走的快了,这是哪啊,怎么又回来了。
(五)
除夕,应该是居家团圆的时刻,一家老小一定是围着饭桌子,最起码的也得是吃顿饺子吧,是谁呀,在这茫茫的雪夜,在空旷无人的街巷溜达?
是无家可归,还是举目无亲,是伤心过度,还是犯了神经?
看那,往北了,那是去哪呢?嗷,哪是去小二庙方向,那边是有一个亲戚。明子的姑姑家。
走着走着,他又站住了,风雪太大了,是睁不开眼了吧,顶风冒雪的,穿着这么单薄,可能受不了了吧?
不会,应该是在过节的时候探亲戚没法空着手去吧?现在都关门了,买什么呀,明再说吧。
怎么又回来了,南边去,那边没听说他还有谁了呀,他家就这一个姑姑啊,也许是投靠朋友,没听说有那么铁的呀,同学但是不少,走动的也有,但就是寥寥无几了,也没有大春节能去蹭饭的交情吧?能在这节骨眼去讨口饭吃,好像说的过去的应该太少了吧。
又站住了,看什么那,哦,那不是护城河二桥吗?
那干嘛,投河自尽呀,扯犊子吧,大三十的早就封河了,就算是不封住,那地方你跳下去也淹不死呀,水还没落膝盖那。
又动了,怎么又绕回来了,奥,想明白了溺水没戏,何况这天也不是溺水的季节呀
这雪太大了,这天都邪性了,大过节的下这么大的雪,这要干嘛?玩人那。
可能吧,走投无路的人都是有有各种走投无路的理由,张春明也应该是吧,也许明子已经累了,也许傻了,或者是疯了,也或者想明白了,他转悠了很久以后。终于从大街回到了小巷,就好像闲逛累的的小姑娘,晃晃悠悠的。甩着手里的树枝,或者是手帕之类的,一步三摇的。不是吧,应该是喝美了的醉汉,就像是当年的林冲回草料场或者是武松登上景阳冈时的样子。
突然,一个红火的影子出现在眼前,“站住”。
“好啊,可抓到你了”
“你跑哪去了,全院子的人都出去找你了,连派出所的都惊动了”
“就我最后一个锁了门出来的,你干嘛去了呀,转眼就没了,什么呀你”。
两只吊着绳的红棉手套,拽住了荤荤素素的明子,雪水蒙蒙中,慢慢的睁眼清了,面前有一个人。一个拦住了他去路的人,一个拽着他,在风雪中执拗着的,一个红衣服女生,
明子醒了,清醒了。他开始一边挣脱着,一边晃动着,使劲的掰着对方的手,只想快速的挣脱束缚,不想回到那些不认识的人群中去。那被欺负的女生哭了。
“明子哥呀,你疯啦,啊,”她无助的,无效的,踉跄着,手忙脚乱的除去了手套,再一次裸手攥住了明子胳膊上的衣服,滑的东倒西歪的喊了起来,
“来人呐,来人呐,救命啊”的喊声,虽然没有召开人,但让半大小子的明子,实在是不愿意欺负一个小女生,也是实在怕掰坏了那双细嫩冰凉的手,雪大,脚下又滑,就是真的有力气,又怎么忍心,他,退缩了,不再无畏的挣扎。像是被俘的,押解的,又像是世界上那个最无辜的一个人。
(六)
“这次你穿衣服吧”,丢下这句话后,她还是找那个送饭的大姐去了。总算是得到了特赦令般的明子,给身边的那个六神无主的大舅哥一个眼神后,打起来精神,低头弯腰的从床下拽出了那个黑塑料袋子,早就准备好了的,且已经演绎过一次的,而后士终止过的行为。再一次尝试着上演了起来。
掀开刚罩上的单子,先是郑重的看了一眼,知道以后可能会再也看不见几回了,愣了一小会,这才拿起了装裹衣服,对着素手无策的看客哥道;“快点,不然硬了就不好穿了。”还不忘了转眼对着亡妻心里嘱咐了句:最后一次了,可别太添麻烦呀,拜托了。
有过了上一次的尴尬,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再加上送饭的大姐的前后指点,显得麻利了,上身穿戴的很快,轮到了下面,有点费事,还真挺费力气的,当中太忙里偷闲的抹了一把汗,想一下后,先让哥去后边超起身子,他再站到床上,叉开双腿骑在上当,弯腰用力找提那肥大的棉裤。不知是怎么的,像是神灵保佑吧,明子的脸刚转的瞬间,用力的刹那,猛然的就感觉到了那“噗”的一声,其实,不是想象的那么大声,当时手忙脚乱的人们,谁也都没注意,后来终于惊吓到了,看着明子呆呆的愣在那半天,就猜到,是那一口浊气,鬼使神差的让明子躲了过去,是不是她在最后的时刻,终于体谅了她的丈。也许没有那个好心,而是明子的上辈子哪一位烧了高香了?
这也不怪谁,老一辈的都知道,在给亡人穿衣服时,一定记住,不能让走的人最后的一口气,喷在剩下的那口子的脸上,说是,捉着那老爷们一辈子逗抬不起头来,你别不信。你也不想后半辈子总是蔫头耷脑的吧?那就得记住了,明白吗?
就这样子浑浑噩噩的明子哥,被一个回头看路的撞个满怀,“哎,你……丽姐,……嗳,嗨,你看看,我忙昏了头了,就忘了告诉你了,那什么,英子去了,”没说完,明子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掉下泪来。
丽丽姐,上下来回扫了几扫春明,又回了一下头,扫了一眼后边的楼道不想起找人,不知道找什么,或者找谁,再转回身子来。她身材高挑,苗条,配一尘不染的黑色高跟鞋。头发乌黑亮丽浓密,被一个网兜把发吉兜住,一丝不乱,白净面孔两双丹凤眼,眼角淡淡的鱼尾纹,鼻直口方,唇红齿白。就是目光中总呈现出一种犹豫的神态,让人垂怜。下身是笔直的筒裤,裤线分明。上身着一件墨绿开领外套。是件旧衣服。丽丽总是在发型着装上见短长。过去是场里的三花之一。不像有人天生丽质,而是后天养成身上。也是神仙般的存在。明哥过去可是没少流口水。也是看见有什么不对了。就借着接饭盒转开了话题。这会明子手里摆弄着饭盒,一想到最近一段时间,丽丽每隔上一天就跑一趟,心里突然的就感觉暖暖的。可他就没想到,在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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