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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风吹过来，打了个卷，将男生和女生的声音送到了很远的地方。

“带你去个地方。”苏斯年说。

秦月关问：“什么地方？”

“一个——”苏斯年顿了顿，皱起眉头，“哪来那么多问题。”

“你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苏斯年懒得跟她争论，只懒懒地跨坐在自行车上，问：“去不去？”

“去去去！”秦月关一路上猜了许多地方，还是没想到苏斯年会带她来到水族馆。

这是她第一次来水族馆。

水族馆算不上很大，因为是工作日，也没有什么人。

工作人员自顾自地干着手里的活儿，连检票都有点漫不经心。

苏斯年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他先带秦月关去了水母馆，一踏进去，温度骤降，光线也暗起来，模仿大海的深处，不时能听到海底生物们吐泡换气的声音。

走道两旁透明的水缸被隔成一格一格，每一格里漂浮着不同种类的水母，墙壁的斜上方有暗暗的蓝光投下来。

其实除了体型，秦月关不大分得清每一种水母的种类，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看着简介。

苏斯年陪着她慢慢走，不时停下来给她做常识性的讲解。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这里，苏斯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秦月关觉得，他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好像全身都在发光一样，秦月关想。

“水母是一种低等的无脊椎浮游动物，肉食性。据统计，水母的出现比恐龙还早，可追溯到6.5亿年前。全世界的水域中有超过250余种的水母，它们分布于地球上各地水域里。水母美丽，但是凶猛、有毒。”男生的声音冷冷清清，落在这深蓝色的梦中，却温柔地包围着她。

秦月关看着走在她身边的男生，忽然十分舍不得走完这趟旅程，只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

转了一个弯，秦月关忽然发现水母馆中别有洞天。

这里的水缸忽然变得十分巨大，占据了整面墙壁，这间屋子的灯光似乎也比来时的暗道里更明亮一些，各式各样的水母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荡。

秦月关趴在玻璃上，望着水里的水母，忍不住感叹：“真想变成一只水母。”

“为什么？”

“因为没有烦恼啊，”秦月关轻声道，“什么烦恼都没有，活着，就仅仅是活着。”

“那样真的会让你快乐吗？而且，水母就真的没有烦恼了吗？”

秦月关抬起头，看向苏斯年。

“你很喜欢这里吧？”秦月关问他。

“不，”苏斯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很讨厌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水族馆本来就是让人讨厌的存在啊。”苏斯年说，“我讨厌水族馆、动物园，就像鸟笼一样，我们为了给自己的世界增加乐趣，束缚了这些生灵的天性，它们会让猎豹忘记草原、让鲸鱼忘记海洋……世界上总有一些灵魂，不能生存在属于它的地方。”

“月关，其实所有束缚你的事，让你不快乐的事，都是不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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