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昇见到子衍支支吾吾,眼中也有诧异一闪而过,但他毕竟是身处高位多年了,即便心中不悦,也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你不想说也无妨。”他颔首道,“子衍你只要记住,无论何事,都无关紧要即可。”
他声音压低,满是诱惑之意:“你身为祭子,是天意眷顾,众望所归。”
抬手点了点子衍胸口,他道:“你万万不可负了这份荣耀,该如何去做,遵从本心就好。”
子衍在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满脸激动,如同信徒见到自己信奉的神祗,若不是祭子只能在祭祀之时跪天跪地,他怕是早就要匍匐在隐昇脚边,把自己的一切双手奉上。
“子衍明白,定然不违天意,不负所托,天佑我青丘……”
“嗯,我自然也是信你明白的。”隐昇笑得更温和了,看得子衍脸上升起两抹潮红,呼吸都急促起来,只怕隐昇就是此时要子衍自裁于此,他也毫不犹豫。
“如此,现在就开始施沐吧,前几日没有进行,身上浊气重了些,这几天就得多受些苦了。”
“既是为族长,为我族,子衍不觉得苦。”子衍有些激动地道,为了表明衷心,他立刻就到了祭坛上身形一晃,就跪在了祭坛中央。
微微阖上双眼,子衍喃喃念起了祭天之词。
原本平静的泉水开始隐隐显出波澜,那波动越来越大,四方的小孔里泉水也开始一股一股涌了出来,却不是顺着祭坛上刻痕流回泉中,一缕缕的飘来将子衍包裹住。
子衍哼了一声,禁闭上眼,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可除了皱紧了眉头,他脸色都没有变上一变。
这一年多以来,子衍几乎日日施沐,渐渐的也已习惯了这份旁人无法忍受的痛意。
第一次施沐时,他痛得跪不住跌倒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牙齿刚紧紧咬住嘴唇,就反应过来挣扎着把袖子咬进嘴里。
他还记得,祭子身上是不能有伤口的,被自己咬出来的也不行……
隐昇看着子衍上了祭坛,又默默注视了一会,这才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脸上都挂着足以使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
赵时茫然地坐在竹舍门前。
他一开始还抱着侥幸之心,希望子衍所谓的结界不过是随口应付。
可当他使劲浑身解数,也迈不出这扇门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子衍大概就没想过对自己宽限。
现在想来,从后山回来后子衍一反常态的温柔,是因为已经知晓他不可能再翻起什么风浪,摆不出什么变数了吗?
这才是子衍,冷静自持,一心为了那个不知所云的天意,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成为意外的子衍。
门在这时响了一声,有一人似是叹息。
赵时茫然抬头,他以为是子衍回来,正不知如何面对,那人先开了口。
“赵时,是吗?”
明明长了副娇小俏丽的模样,那人却裹在华丽衣饰里,笑得温暖。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青丘的族长,隐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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