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这一觉倒是睡的舒服,以至于他一觉醒来,竟是产生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准确的说,一睁开眼,赵时真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头顶是轻软的白布帐幔,正微微拂动着,身下又轻又软,同头顶纱帐一样显然并非凡品。
赵时一挺身坐了起来,身下竹榻顿时发出吱呀的一声响,躺的太久,他险些又倒回去,勉强扭头,打量起自己所处的这间小屋来。
小舍全由青竹所筑,即使是赵时看来,也有些小了,但屋里陈设更少,一床,一桌,别无他物,床对面倒是嵌了扇不小的窗子,镂满的云纹外绿意盎然,竟也是竹木成荫。
竹音沙沙,竹香盈盈,恍然如梦。
赵时正怔怔发愣,便有一人挑开纱帘走了进来。
“醒了?”
清凌凌的一声,惊的赵时一个激灵,刚要开口说话,那人却没想着要得个回答,把一个小盏搁在了桌上。
“啊,醒了醒了,你……”
赵时的话音卡在了嗓子眼。
来人一身白衣素裹,虽有些清瘦,裹着素纱更是平添几分病弱的美感,眉眼倒是十成十的艳丽,肤色白皙,一双眼睛更是仿佛潋滟着星光。只是气质过于冷冽,掩住了艳色。
“醒了便快来吃饭,等吃过了,你若是有个去处,便早些离开吧。”那人淡淡道,语中已有逐客之意。
赵时也是饿得狠了,便也不急着答话,先狼吞虎咽地把那一盏清粥灌了下去。
粥没有什么味道,真正的如白水一般清淡,但赵时无家可归多年,饿急了的时候什么没吃过,故倒像是逮着了美味,一股脑咽下去。待粥完全入了喉,才有一股竹香从赵时舌尖氤氲开。
赵时捧着碗啧了啧嘴,只觉回味无穷,区区一小碗粥他如何吃得饱,不由抬头眼巴巴地望向白衣男子。
“不宜吃的太多,这些已经够了,吃完就走吧。”那人对赵时近乎谄媚的眼神视而不见,抬手便要夺赵时手里的小盏。
“……”
一阵诡异的沉默,白衣男子低下头,一双眼睛定在赵时粘着粥液黏糊糊,却还紧攥着他衣袖的手上。
赵时咳了两声,厚着脸皮无视那人脸上隐隐的冷意,笑嘻嘻地道:“我知道啊,公子住到这竹林小舍里,必然是想要清静不希望旁人打扰的,能让我这闲人来,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但是……”话音一转,他四下打量一番,嘴角翘得更高,“公子一人住在这里,就算过惯了冷清日子,也总归是少了个能差派的人。”
这样说着,他凑到白衣公子身前,指着自己道,“公子你看我怎么样?要是留下了我,我可以给您洗衣做饭,跑腿传话。要是有不长眼的闲杂人等靠近竹舍,不劳公子您动手,我去把他们赶跑,绝不扰了公子的清静如何?”
这样一番话说下来,对面男子却没有什么反应,赵时心里也没了底,忙又开口道:“公子你别嫌弃我是街上跑的,办起事来可机灵着呢,又好养活,给口粥吃就成……”
“行了,”那人打断了他,“你若是想留也无妨,不过我这里也没什么事要让你做,闲得很,你想去哪玩都可以,只是后山不要靠近。”
“明白了!多谢公子!”赵时完全放松下来,笑容也就更加灿烂,“对了公子,你是在哪见到我的?”
“……”那人默了一下,才开口道,“在外头的山庙里。”
“诶,那公子有没有看见一只白狐狸?大概这么大的。”赵时拿手比划了一下,“身上毛干净软和的很,眼睛绿油油的……”
“没见到,许是跑了吧。”那人神情忽然冷淡几分,漠然回答了一句,扭头就往外走。
“自己把碗筷收拾了。”
“额……”赵时一哂,乖乖收拾去了,心里却琢磨着,那只狐狸莫非是公子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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