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台湾省

蔡林带着儿子蔡振直穿梭在人潮中，一年前他的妻子查出了淋巴癌晚期。来来回回飞往漂亮国治疗，妻子中间还有好转的状况，但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恶化甚至扩散。

蔡林不得已把手里仅剩的工厂转手卖出去，致使原本富裕的家庭生活慢慢变得吝啬起来。而蔡林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慢慢形成焦虑和抑郁，自他妻子生病住院后就渐渐形成。

振直的母亲没撑到一年的时间就去世了，此后他的父亲就像换了一个人，整日郁郁寡欢，直到去年确认严重的精神问题不得不入院接受治疗。

振直的祖辈走得早，母亲去世后家里就剩他爸爸一个亲人，如今父亲已经不能再继续照顾他的起居。而且在他的印象里从来就没有回过大陆的外婆家，只是听母亲提起过外婆在海的那头。眼下振直的处境只能寄宿在亲戚家，他完成初一的学业，伴随着暑假振直就跟着亲戚回到了大陆外婆的家。

初来乍到的他对这里的一切感到陌生和恐惧。过惯了台北的都市生活，一下子回到农村里居住，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排斥和不满意。

台湾省在当时的国际声名鹊起，有亚洲四小龙之称。即使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陆在飞速发展，台湾省在大陆的热度却在逐渐退去。

蔡振直来到外婆家后，虽然结束了奔走的日子，可是他很不适应大陆这边的生活习惯，甚至这边说的话都跟他的台普完全不沾边。这让他想要融入这里又增加了一层难度，让他原本就有些厌恶的心理急剧加深。

振直的外婆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没上过学，自然说不来普通话。祖孙两人平时不怎么交流，原因在于语言不通。再加上老人多年未知大女儿的消息，如今得到的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她老人家对女儿的痛心和思念中还没有走出来。

15年前，振直的母亲不顾父母的阻拦远嫁台湾的蔡林，一走就是15年，其间任何音讯都没有。直到外孙的出现，又得知女儿的死讯，老人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面对外孙她也曾想避而不见。

好在此时振直的小姨在家长住，听到了姐姐去世的消息她的心里也不是一般的滋味。她告诉振直如今台湾的家暂时是回不去了，大陆的家虽然和台湾的比不上，但是衣食无忧绝对是不成问题。

小姨是带着她的女儿来的，她丈夫在广东打工，孩子就跟着小姨在家，近日外婆家的农活多，她怕老人家太过劳累，所以小姨才回来帮忙，正好赶上外甥从台湾回来。

振直白天跟着外婆在家帮忙照看小孩，地里的农活全落在了小姨一个人的身上。

蓝筱母亲对振直也很热情，街坊邻居都很用心地对待这个孩子，这也让在台湾亲戚家饱受冷落的振直感到暖心，找到一丝回归感。

起初蓝筱与振直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母亲邀请其来家里吃饭才会说上一两句话。

直到有一次，振直的外婆因气虚高血糖晕倒，在医院打营养药水，家里只剩他和表妹。小姨在地里干活，村里只剩下不大不小的孩子们在家。小孩拉完臭臭又哭又闹，振直焦头烂额怎么也哄不好。

他抱着嚎啕大哭的小孩来到蓝筱家外准备寻求帮助，可是走到半路又抱了回去。回到家里把孩子放下来的那一刻又无比地后悔。他鼓起勇气再次抱起孩子往蓝家走，蓝筱在家看着动漫，听到孩子的哭闹就往窗外看。她关上电视就往家门外走去，振直抱着孩子看到蓝筱从家里走出。

“她怎么一直在哭、怎么也哄不好.”

振直一脸着急地说道。

“我帮你看下”

蓝筱一边接过孩子一边说。

突然她闻到一股味道。

“咦～好臭”

她轻轻扯开小朋友的裤头一看，果然是拉臭臭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蔡振直。

振直连忙解释道：“刚刚才给她换了一条干净的裤子，怎么还有？”

蓝筱瞪了一眼振直，什么也没说就抱着孩子往他家走。

振直立马把伸向孩子的手收了回来，跟在蓝筱的后面往家去。村里其他的小孩看到这一幕也跟着过去凑热闹。

“小包子肯定是还没有拉完臭臭，你就给人家穿上裤子了。”蓝筱喃喃地说道。

蓝筱把小孩放在沙发上，她叫振直用水桶盛半桶温水来。

振直也顾不上太多，他蹒跚地拎来半桶水放在厅屋里。蓝筱把小孩的屁股用纸巾擦了一遍接着就把小孩抱到桶里让她站在里面。此时振直连忙上去帮忙牵着小孩的手。小孩依然还在大哭，蓝筱帮忙洗干净，又给换上干净的裤子。

小孩安静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又哭了起来。

蔡振直抓着小孩的手，看着蓝筱说“哎呀，她怎么又哭了？”

蓝筱看着也是一头雾水。

“不应该呀，我平时看大人们都是这样帮小孩换尿裤的。是不是她不舒服？”

蓝筱这么一说，振直被吓得跳了起来。

“不行，我现在就下田去喊静姨回来。”

振直匆忙地拿起草帽就往家外走去。

蓝筱看到桌上的奶粉罐，她抱起小孩往门口走。

好在振直没有走远，她把振直喊了回来问道：“她是不是肚子饿了？你什么时候喂的她？”

振直挠了挠头一边想一边说：“外婆出门前喂过一次就到现在了。”

蓝筱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我的天呀！都这么久，那可能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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