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血骷髅

程朝，绫武，若岚，杨源四人很快便到了现场。

当地警方的办案效率出奇的给力，不仅警戒线封锁的严严实实，并且疏散工作也是一丝不苟，至少能保证闲人免围。

“不就是一滩血嘛，有什么稀奇。”一位被工作人员赶走的大妈边走边嘀咕。

四人进入线内，里面仅有一个法医和零零碎碎的工作人员。他们面对鹭鸶队的到来也只是一个点头，便匆匆离开了。

继续走近，却发现在法医的面前，除了一滩淡淡的血迹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看那法医的动作，夸张的满头大汗，不住的拿尺在那血迹上方又是测量又是比画，然后，再拿笔在那已满是草稿的本子上写来写去，看上去很忙。

更令人惊讶的，这名法医身材姣小，个子偏矮，像个小女孩，全然没有印象中那样的职业风范。

看着女孩背影，程朝越发奇怪，这人怎么这么眼熟？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请问....”

“嗯？”女孩转过头。

然后，看到她口中的棒棒糖，程朝眼睛睁大，一时之间定在了原地。

“是你？！”俩人异口同声惊讶道。

一边的绫武看着这名女法医，十五六岁似的可爱外貌，cos系的校服搭配小黑皮鞋，以及可以将双耳深埋的猫耳型发梢，简直就是那所谓的“大叔杀手”啊！

不过绫武定力十足，好半天他才道：“你们认识？”

“哦哦，”程朝向他道，“她就是刚才我说的‘飙车大姐头’，那个被我抓去所里的那个不良少女...”

“？”绫武看着她，“听你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女魔头，她这...话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抓过未成年？”

“未成年？”那女法医“扑通”一下站起，大迈步到绫武面前，毫不留情的踢了他一脚，用有些口齿不清的话道：“你才是小孩，我今年18shui了！”说完，抬头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回到程朝那儿，笑嘻嘻的道“小哥，刚才你在局里请我喝的粥，能不能再....”

程朝退了一步:“我看，你还是先完成你的工作吧。”

“是！”女孩蹲在血旁，又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可这种工作，让新人？”绫武不解。

一旁的老警察解释：“她爸妈，就是全A国最有名的黄氏双医。她在这的话，估计又是以锻炼为由，或者给她爸妈打下手吧估计。”

程朝心想：“通天的背景却去当混混？”

但是当下的事情更为重要。他看向若岚：“若岚姐，这附近所有的监控都交给你了，我希望至少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一些面容线索。”

“好嘞。”后者立刻离开。

程朝没有继续分配工作，而是蹲在了小黄法医的旁边。他对着血轻嗅了一口，道：“人血。”

“咦？”小黄法医看向他，“你能靠鼻子分辨血味？”

程朝笑笑：“熟能生巧，敏感度高罢了。对了你在干什么呢？”

似乎是一直在等这句话，小黄法医将草稿本举至程朝面前:“这是一个伟大的尝试。通过在场的血迹，不难发现，即使受昨夜大雨的影响，血的边缘仍呈花状，说明血迹的形成来自于重力滴落，不可能是凶手在杀害的过程所留。另外，再看血的样子嘛，凶手曾拎着受害者的尸体在此走过。还有，凶手在这儿停留了一段时间后离开，根据这一道血迹.....”

小黄法医指着那难血中凸出的那部分，又道：“凶手曾在这留下一整条血迹，这足以指出他行动路线。可惜，昨天的大雨把那些证据全掩埋进下水道里了。”

程朝问：“可是，这只是你的分析，和这草稿又有什么关系？”

小黄医生回答：“根据我对血花的测量，计算，我得出，这名凶手的身高在一米八！”

一语惊人！

程朝属实没想到，这位“小小的”高中毕业生，居然还是个学霸？

“那你是如何计算的？”程朝好奇的问。

小黄法医立刻又“长篇大论”起来，不过这次程朝没听懂。

告别了小黄法医，程朝来到绫武、杨源旁，问道.“怎样，你们这儿有什么发现吗？”

绫武给了他一个意外的回答：“我们这儿什么头绪也没得。不过，小岚的速度倒是惊人，通过她发来的消息，这儿的监控展现了嫌疑人全部的行踪及动作！”

“这么顺利？”程朝难以相信。不过顺利又何尝不是好事。所以，他又道，“结果如何？”

绫武转动手腕:“嫌疑人最终走到了旧城区一个高房里，然后，没再出来！”

“而且，”绫武面露激动，”不仅今天，连续五天的记录都在监控里！”

“五天？”程朝捏住下巴，“拎着尸体走了五天么···不对，

监控每段时间就会清理一次记录，你让若岚姐把上周的监控也调出来！”

“呃，你不早说！”绫武用拳锤他的肩，“小岚早已提前去那栋楼了，估计现在已在等我们了。”

“那，我们也赶紧去，感觉这次有大事发生！”程朝立刻向警车跑去。

“我也想去。”这时，在一旁的小黄法医举起手来。

“不批！”程朝头也不回。

过了半小时。

三人在途中换了一辆车，以免太过“张扬”且打草惊蛇。

而当他们根据定位停下时，一幢破败的楼呈现在他们面前。

这幢楼的背后，是一片废墟！

而废墟的背后即是拆迁。

这幢楼是何其的幸运，当拆迁的大手将这一片区域笼罩，当一栋栋危房随之坍塌，它却保留了下来。但大部分原住户都从这儿搬了出去，然后，这儿就成了他们赚钱的工具——便宜的房租总能吸引贫困潦倒的人解囊，以获得临时的住所。

我们不能说这些房东如何，相反，他们为无数人提供了家。

若岚站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当看到程朝等人下车时也是松了口气：“你们快些啊，三个大男人.....”

“有什么新发现么？”杨源没等她把话说完，打断道。

“你，”若岚看到他认真的样子，没再催促，而是道：“我们的运气非常好，在我到这儿不久，就收到了居民的匿名举报，说这里的顶层，也就是五楼，常能在半夜听到有人惨叫啼哭。我想，我们的工作就可以从那儿开始。还有，我接到梁叔的电话，最先报警的目击证者找到了，现在就在局里，不过，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或说因为受到了惊吓而说不出话来。不过，我们已安排了心理医生，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多啊.....”程朝苦笑一声，“走，上五楼！”

于是，众人迈开步子，顺着楼梯上了楼。值得一提的是，这座旧楼并不高且没有电梯。每层楼也仅有左右各一个小房子，相当于你一开门就能看到你邻居家的门。

四人中，杨源、绫武走在最前头、程朝、若岚紧跟其后。当他们来到四楼时，程朝忽然喊：“停一下！”

“怎么了，程子？”绫武急刹住脚步，“难道各个楼层的楼梯台阶数又不一样？”

“不，不仅如此，”程朝闭上眼，作出轻嗅的动作，“我能闻到，一股极浓的血腥味，以及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这可能是案发第一现场！”

尽管程朝声音压的很低，但不难听出他话中的紧张。

杨源和绫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连步伐都变得极其小心起来。一直到走上5楼，看到俩封闭的这门，才放松了少许。

血味与刺鼻味扑面而来的同时，让众人对程朝又多了一份赞叹。

“敲门，还是踹开？”绫武小声的说道，手指向两边门。因为血味浓郁，根本无法分辨是从哪个家里传出。

杨源指了指脚，示意踹开。

其他人没有反对。

绫武便深吸了一口气。出于对高心理素质凶犯的忌惮，你永远不知道门后等待你的是无事发生，或是等待许久，瞄准你头部的枪口。

破门而入有很大几率打个对方措手不急，加上身处的老房都是木门，能保证一脚踹开，且面对危险也可及时回避！

程朝和若岚悄悄退后，以免造成连累。

终于，两人爆发了！飞身，跃起，最大的劲儿一脚踹去！

“轰！”绫武在飞扬的木屑中进入了房间，然后迅速提枪走了进去。

而另一边的杨源，脚刚碰到门面，那门居然就向后倒了过去！

“啪！”杨源迅速稳住身形，将门踩在了在了脚下——这门，竟没与有墙固定。

程朝拉着若岚上前，两人先是看了一眼绫武所在的房子，发现暂时无大碍后又转而看向杨源。下一秒，两人和杨源一样，呆立在了原地。

近乎满屋的血液！

这可能是多人血的混合，当然，如果将一个人的血放尽，也可以达到如此效果，甚至更甚。

站在门外，三人的目光顺着血迹很快看到了一个人。他正跪在一块鼓得高高的白布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鼓起的白布里，露出一个人的轮廓！

当然，这些只是杨源踹开门的一瞬间。而当程朝和若岚赶到后的同时，那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的缓缓站起，然后面向三人！

即便是破案无数，见闻无数的精英小组都无比惊讶，这是一个瘦得只能看见骨头的血骷髅！

这不是电影中那骇人的存在，恰恰相反，这是惹人同情的悲哀。

他的样貌，长而杂乱的长发油血相融，满脸血渍，还有一些说不出的黑色污秽布满嘴的周围，黄牙，尖牙，在嘴唇下若影若现。破败的衣衫裤腿，以及只穿着一只烂鞋的脚丫打颤着支撑着身体。另一只脚上除了巨大的血泡外，沾满“包裹着”他的双手，他的身躯的鲜血！

那人用混浊得能滴出血的双目扫视着众人，可他看到若岚时，只见他浑身一颤，然后，微张的口竟说出了话：“姐，姐....”

若岚同样全身一颤，尖叫一声，不住的后退，害怕的发抖！

而那名男子，则是一瘸一拐的向前走来。

直到走到杨源面前，他忽然用那干枯的如树枝的手抹了把脸。待将上面的血迹全部擦去，再看若岚时，只听从他那嗓子眼发出一声类似绝望的尖叫，伴随着男人摇头，发出哑到快听不见的话：“不，你不是她.....不是！啊啊啊....”

然后，他似是突然发狂了一般，张牙舞爪，想要抓向若岚！

不过杨源抢先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想象中的争斗画面没有发生，杨源只是将臂膀开，就将男人抱住

了。

看上去，温柔的就像拥抱。

但效果却出奇的好——男人倒在杨源高大的怀里，再没有任何挣

扎，只是两眼一闭，好像晕倒了。

仅是两句话和一段路的行走就让这个形如尸体的人用尽了力气！

“对不起。”杨源忽然道，睁大着眼看向若岚、程朝，“我不能多做任何事，因为他快死了！”

两人一惊，他们看到从杨源眼上流下的泪！

程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杨源，立刻把他送到当地特定医院，无论他是否为真凶，一定要救活！而且，不要忘了帮他洗净身子，以及输葡萄糖....”

杨源应了一声，飞速向楼下跑去。

“等下！”程朝似乎想起了什么，喊道，你身高多少？”

“一米88！”杨源的声音化作回声在楼梯口回荡。与此同时，绫武从另一个房子内走了出来，看上去有些颓唐。

“妈的！”他愤愤道，“我去的这一间压根就没人，除了原住户忘带走的200块，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就看到另一间房的景象，以及沉默的程若二人。

“怎么了？”绫武不明所以，问道。

程朝简单的将方才发生的事讲述了－遍。

“不对啊？”绫武挠头，“小岚，以前这种情况你应该早吓哭了啊，怎么现在变坚强了？”

若岚没有理会他，而是问程朝：“程子，你相信我的“第六感吗？”

程朝:“相信。”

若岚:“刚才他向我走来，眼中并无恶意。相反，我看到了无助，绝望，还有害怕...他在向我们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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