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看不见,摸不清。
强撑着身体,手指按下电梯——
百昼风行糟乱的头发中,他的世界刚刚清醒。
一步,一步…
多少声音,多少视线,或许都没有,只是他的内心作诡,他不想在意,也无法在意。
他越发感到身体似乎缺失了一部分,却又说不出来是哪一部分。
思维无限回导,一次一次构想着刚刚的疑问。
电梯在无声中敞开,不知觉却已经身处一楼,因为一束光,一楼玻璃带来的反射光。
过了多久呢?他只记着要扶着墙,要朝外面,朝有光的地方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去做?他说不出,心中有一根刺,一步一步踏出仿佛刺尖得到舒缓,痛感下坠到了脚步。
直到他确实能感到一股热,
闭上的眼睛,他的视线从昏黑变成了橙红色。
“…到。”
他想说到了,说不出口,又说给谁去听?字被他硬生生憋回去,少让喉口多感受一分疼痛。
为什么这么做呢?
“扑!——”
什么东西重重摊在某物上的声音,他忽然意识到是自己的身体。
——
“百昼风行。”
在他就要因为失去意义而重重摊倒在地上前,他感到是一双手将他托起,不至于让出现自己的囧境。
“是谁呢?会是谁呢?”他想到。
“百昼风行!”
那声音还在呼喊、微小的呼喊、不致使干涉他人的呼喊、只有风行才有听见的,对他名字的呼喊——
“好吧,至少要站起来,才能看到是谁,是谁呢,是谁会觉得我不不知所以呢?”
一个奇怪的人。
一个奇怪到底的人。
一个无法理解世界的人。
至少,是一个正在拼尽全力要站起来的人。
“…我。”
他拼命睁开眼睛,一个女孩在眼前,眉头紧皱的盯着自己,仿佛在盯着一具尸体。
“…我,起来了。”
声音是一个预警,对全身的细胞,他在做庄严宣告!
双脚忽然发力,借助女孩的手,他在拼命站起!
这样的行为对世界无义,事实上他本就对此不属于。
——
直到平衡回归身体。
他才有余力去看清,那是谁?很像谁?不礼貌地问:
“你是谁?”
那眼睛其实早就告诉了百昼风行答案,还有一旁系着的不被他注意到的小细竹,女孩开口,她说:“当然是我…一夜清云。”
百昼风行当然愣在原地。
小巧的女孩,大概年龄不过十岁,或是刚好十岁左右,眼前明明是个孩子,她却自称一夜清云。
“…怎么可能!”
“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你是不是全忘了?”女孩愤慨地说,“我们通过博士执行的意载体机与过去进行了「时意迁换」。”
“为什么不看看你自己,明明也和我差不多高。”她似乎有感觉到风行在端详自己。
时意迁换…时意迁换…
(将意识与过去进行交换…通过意载体机。)
他稍微想起来了一点,想起来了刚刚被自己称为“梦”的一些。
“我不是在做梦吗,那一切…都应该——”
“大脑神经或许为了防止你的意识崩溃,将思维都藏起来,或者当做梦,但这一切,全都是真的。”
自称一夜清云的女孩解释着这一切:
“与过去的意识迁换,此时的你我意识来到了这个陌生的过去世界,正因为交换,我们才拥有了能支配的这个世界的载体(无意识支配的身体),我们才能身处过去。”
“醒醒!风行!”
女孩忽然抓住自己的双肩,“这不是梦,这一切都不是梦。”
“想想那个黄昏、想想我们一起帮助雨河和雨中重新修好…想想居梦、想想你还记得的一切!”
“全都不是梦,全都不是!”
“…我们只是身处过去,我们还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相对于这个世界的未来。”
不是梦,这一切都不是。
那个女孩这样郑重地说,像在治愈成瘾上脑的蛆虫。
头痛不止,他在大脑的海洋里寻找被丢弃的针,是他带来的记忆,属于真正的他自己。
“…是,我是…都不是梦。”
什么不是梦。
他在脑海中找到这样一个场景——
笔直的路,微亮的光,林立的高楼,漆黑的夜空。
一个少女,白发翩然,回睦迎风。
那是那个世界唯一的光,却是那个世界看不见的光,感受不到的光。
仿佛有一瞬间,那光又铺满了风行的双眼,将一切杂乱的片段,空隙的边缘都覆盖,填满了。清晰的视野骤然回归——
他看到一切花草树木,一切天空白云。
这不是梦,那也不是梦。
眼前的女孩,更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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