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经年不散,苏知节坐在病床边上,病床上的人按照年纪来算,其实早已不该被称为少年,只是他的鲜活,却一直定格在了少年时。
之后近十年的时光里,他一直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再也没有醒来过。唯一能堪堪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机器维持的微弱的生命体征。
苏知节握着他的手,营养针只能维持最低生命体征,曾经健硕有力的手臂今单薄的只剩皮包骨,苏知节断断续续的跟他说着话,他其实知道男人根本听不见,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徒劳的尝试着。
有脚步声,苏知节擦干净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泪,他不习惯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示给任何人看。
是男人主治医生。
苏知节:他什么能醒?
医生:苏先生,上次您来我已经跟您说过了,您哥哥自己没有求生欲望的话,我们充其量只能吊住他的性命。
医生:苏先生,心病还须心药医。
苏知节不说话了,男人没有求生欲望,他不想活着,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自己呢,自己也被他抛弃了。
医生记录了一些数据之后就离开了。
苏知节把头埋在男人的衣服上,男人身上的味道早已被日复一日的消毒水味取代。
苏知节: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就一点都不想活吗?
苏知节:当年欺负你的人,我都已经一一报复回去了,我让他们给你道歉,好不好,哥哥,只要你醒来,我要他们所有人给你道歉!
可是男人依然无知无觉的躺着。
苏知节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强留男人在这世上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哥哥清醒着,他真的愿意这样活着吗?
苏知节不敢再往下想了,是他自私,他离不开哥哥,在哥哥面前,他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黑马,他只是当年那个小可怜。
苏知节亲了亲男人的额头。
似乎是依恋的一吻,但是他看男人的眼神可算不得清白。
那天晚上,苏知节就睡在男人床边,明明是有陪护床的,他却弃置在一边,甘愿委屈蜷缩着,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男人。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苏知节有点睡不着,他睁着眼睛,想起了从前。
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甚至性子并不算讨喜,没有人愿意收养的,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好,如我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苏知节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要被送去做童工。
学校不是什么好的地方,至少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是这样的。
孩子们的恶意是最简单也是最无厘头的。
苏知节曾经不止一次则因此跟人扭打在一起,最后因为老师的偏袒,家长的责骂,被拉到主席台前训话检讨。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服。
他好像天生骨子里就有那种不服输不低头的劲头儿,其实他现在也是这样的,只是那会儿年龄实在太小,不懂得圆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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