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路灯照耀下的街头,有些阴森。
传言整个银都就连空气里充斥着的,除了氧气,还有病毒。人云亦云,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去辩论其真假,正所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银都最繁华的地界,当属人民路步行街,平日里商铺林立,来自世界各地的奢侈品牌皆会选择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亮上它们醒目的招牌,因为舍得在这片区域掏出卡消费的,非富即贵。
同时在这个地方,也是整个城市阶级的缩影,在这座普遍被大家认为“包容性”极强的城市里,汇聚着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人物,他们会被土著人民,分为三六九等。
当然,像是孙二郎这种来历不明,穿的不能说破破烂烂,但也可以用“衣衫褴褛”来形容的“社会底层”,自然是不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他连给他们擦鞋都不配,因为给他们擦鞋的人,都要求西装革履……
可如今的步行街,连家像样的“吉祥馄饨”都不开门。
落魄的背影徘徊在看不到尽头的街道,对于今晚的晚餐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待会回酒店,在前台那里买包泡面吧,他之前稍稍地瞅了眼价钱,死贵,以至于看了一眼捉襟见肘的兜里,没有狠下心来下手。
病毒的突然来袭,伴随着物价的飞涨,囤货之风盛行。
“小姐,小姐,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不能再往前走了,待会城主知道了,怕是又要责怪我们这群下人了”
“小姐,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还是待在别墅里比较安全”
“小姐……”
一位妙龄女子身后跟在七八个高大的男人,但是这群威猛的男人又在这个女子面前卑躬屈膝,这一副场景瞬间就吸引了孙二郎的注意力。
“要回去你们回去,我既然已经报名参加了这次的支援活动,就要和同事一起并肩作战”
几个人都戴着防毒面罩,但天赋异禀的孙二郎,即使站在远处,依然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支援活动有市医院的医生加入已经够了,小姐,你还是听城主的话,回家吧”
“现在城里的医护人员早已经不够用了,患者每天还在曾静,怎么可能够”
“就算是人手不够,也不需要小姐,小姐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即可,外面有其他人。”
“这是什么意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还有明明我也报名了,等到正式的名单出来之后,却没有我”
领头之人见她固执己见,执拗不听,只能小声中又带着些许抱怨地回道,“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是城主的女儿!”
这女子名为南宫雪,她便是银都城主南宫平的独女,也是银都第一人民医院感染科的医生。
这样的理由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意接受,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和痛恨,她痛恨不论遇到任何事情,所有人都拿她是城主的女儿来说事。
迈开两条纤细而又纤长的腿,迅速地朝着对面马路奔去。
“小姐,小姐……”
无需多言,身后的保镖一边喊着对她的尊称,一边横穿马路过来追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孙二郎本不想管这事,也不想刚来神都就给自己找麻烦,虽然,两眼斜视过去,目测自己不出十招,就能将那八名大汉撂倒在地。
双手插在微微泛白的灰裤口袋里,嘴里还哼着“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佯装没有看见般的准备离开。
“喂,你……”
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哼着小曲走在这寂静无人,空空荡荡的豪华的柏油大道上。
“呀,我在叫你,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南宫雪跑了几步,来到了他的面前,仰着脖子,双眼怒视着他。孙二郎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甚是瞧不上。
他这才停了下来,如此近的距离,他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内力或者是杀气,很明显,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
“是嘛?美女,你在叫我?这么晚了,叫我是想要干什么?”
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容,配上调侃的表情,南宫雪感受到的只有两字
轻浮!极度的轻浮,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轻浮的味道。
在医学这个行业里,她从不肯服输,但是就是有那么几个人,因为她是女的,看轻她。总觉着就算她再勤奋,再努力,再刻苦,都比不上他们男人。
甚至在业内还传着一句话,医生最后都娶了护士。
南宫雪没有回应他那轻浮的语言,反而是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是谁,住在哪个街道,不知道城里现在晚上八点就宵禁,闭门不出吗!”
孙二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地回道,“我,我就是肚子有点饿了,出来找点吃的。”
“现在这种情况,哪家店还会开门做生意?”
“嘿嘿,美女,初来乍到,不清楚情况,你别见怪。”
“身份证拿来,我做个登记。”
“美女,这就别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就回去了。”
刚想溜,南宫雪立即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说道
“还有,你出门竟然不戴口罩,按道理是要进局子的”
“我,我这是出门太着急忘了,下,下次不会了“
“下次,还有下次,不戴口罩不仅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走,你现在先跟我去巡检局,然后再去医院进行检测,确认不是病毒携带者之后再放你回去。“
要去巡检局?还要去医院?就他这特殊体质,进了医院,那不得完蛋,各项体征数据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小姐,小姐,我真的不是病毒携带者,而且我下次真的不会了,你就放我一马吧“
“不行,为了你和其他人的安全,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孙二郎不敢使出太大的力气,只用了百分之一的力量,反抓住南宫雪的手腕,免得用力过猛,误伤了这位美女。
“小姐,小姐,我真的是一个既正常又健康的人,你放心好了,倒是你,生理期的第二天,切不可运动过度,也不可动气,还有多喝点生姜红糖水,可以减轻腹痛。“
南宫雪顿时惊讶了起来,伸直了脑袋蹬着他
“你说什么?“
“我,我说我是一个正常又健康的人,不是病毒携带者……“
“不是这一句,下一句“
“你……生理期第二天,不能运动过度……“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防毒口罩下面的那张甜美干净的脸蛋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你说这个啊,这……这是因为我行医多年,刚刚握住你手腕的时候,顺便帮你把了一下脉……“
“变态!“
原本的一句充分的解释,得到的回应确实这两个字。
孙二郎还未曾反应过后,身后又响起了那一阵熟悉的叫喊声。
“小姐……“
“小姐,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城主刚刚已经来电话了,说要是不把你带回去,我们兄弟几个今晚就可以收拾铺盖走人了。“
南宫平这个老狐狸,最擅长利用别人的善良来掌控一个人。
“你们也别为难了,我这就跟你们回去,好让你们和我的父亲,银都城主有个交代“
听完南宫雪的回答,保镖当场就长抒了一口气,饭碗总算是保住了,城主家的保镖,好歹也是在当官的手下做事吧。
这年头,经济如此的萧条,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又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他依旧握住她的手腕,像是忘记了一般。
少女怀春,砰然心动,扭捏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离了出来,这才引起了周围八大保镖的不满。
“你是谁,竟然拉我们小姐的手“
“好大的胆子,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吧,竟然敢当街调戏“
众人义愤填膺,彷佛是要替南宫雪讨个公道。
“我……“,虽从未把这八个汉子放在眼里,但是被人误会成轻薄小人,定是要解释一番的。”我不是,你们误会了……“
他们岂是要听他解释的一般人物,在他们的眼里,整个银都,除了南宫一家人,已经没有人可以让他们点头哈腰了,甚至是普通的官员,看到南宫家的保镖,都要礼让三分,更别说一个不知道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穷头小子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四只拳头已举过他的头顶,正准备稍稍用内力阻挡,这一切都因为南宫雪的一句命令戛然而止。
“好了,都住手,是谁允许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当街就对人拳脚相加的,刚刚不关他的事,你们不是要带我回去吗,再不走,怕是你们的铁饭碗是真的要不保了!“
“是“
那一瞬间,南宫雪的一句话比孙二郎的雄厚内力还要管用。
他的眼神,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湿答答的街道上,两旁种满了绿化,前夜的风雨将本该鲜艳的花朵打落在了道路上,清晨环卫工人收拾了一番,这不,此刻又铺满了一层。
她走在中间,前面四人带路,后面四人保护,簇拥着她上了一辆银色的超跑。
之后的事情他都记不清了,只记着在上车之前,她回过头大声地喊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愕然了几秒钟便大声地回道,“我叫孙二郎,郎君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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