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结

七

"这是什么，以前同伴都从来不曾有过的波长，又确实是田宫良子的发出的脑电波，这究竟是什么感情导致的？"

另一边守着田宫良子约定赶来路上的泉新一听到自己右手的阿右对自己说道。

……

"仓森，你振作点！"摔落到公园下的侦探仓森立马就被迅速赶来的一群警官围了起来，厅长平间扶起他的头对他不停叫唤道。

"是警官啊……"看到旁边他们警察制服的仓森嘴角带笑着说道，嘴边和胸前血依然流个不停。

"是它们吗？它就在这上面吗？是田宫良子吧！只有她一个人么，这些没被广川知道吧？”平间对怀中的仓森问道，又对着旁边的围着的下司说道，"快去，要是一看就知道是寄生兽的话，毫不犹豫地直接干掉！"

"是她，她穿着白色衣服，手里抱着一个婴儿，身上稍微沾了点我的血……"仓森对着平间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

"我知道了！绝对不会让它跑掉的！再，请再告诉我一件事，它的协助者是谁？是人类吗？请告诉我他的名字！"平间看着怀里慢慢不行了的仓森对他焦急地问道。

"他是人类，和我一样有一个小家庭，而且他的家庭也被怪物夺走了，这使他十分痛苦……"

"求你了，告诉我他的名字！"看着眼前气息越渐微弱的仓森，平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可仓森却没回答，只是望着飘起雪来的天空喃喃自语，嘴角笑着流血，"还好，我没杀死那个婴儿，样子，明美，我马上就来见你们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厅长没再问话，只好叹气：“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大侦探，活着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个大英雄。”

八

"白色衣服，抱着婴儿，在公园地毯式给我搜索，一个也不能放过！"所有在场的警察在厅长平间的指挥下迅速在公园开始了行动。

泉新一也按着田宫良子所说的约定成功地在公园见上了面，他们面对着面，心头各自想着各自不同的事，这时的天空中意外飘起洁白的雪花。

"我有不少话想和你们说说，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打算长话短说，"最先说话的是田宫良子："至今为止我总共杀了三十七个人，主要是把他们当做食物了。但我可以说，我这个数字在同类中算是很少的了，不足的的部分就吃人类平常吃的食物来补充，也就是说，我们寄生兽即使不吃人应该也能生存下去。"

"在这期间，我也对人类做了不少研究，对人类来说我们算是什么，对我们来说人类又算是什么，而我得出这个一个结论，可以归结成一句话——我们和人类其实是统一的本源我们就是人类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泉新一很不解。

这时田宫良子怀中的婴儿似乎饿了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想扒拉开她上衣想吃奶，她也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儿子，抬头对泉新一说道："算了，以人类的情感很难理解这一点吧，但是，我们其实相当脆弱，我们只是除此之外无法存活的生命体罢了……还有，你们两个是相当宝贵的共存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听一听我的想法，注意后藤，还有就是市长广川……"

飘雪中，两人身边响起一阵阵脚步声，他旁边与田宫良子边上突然围起来一群人，他们都穿着警察的制服。

"泉新一？"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对站在田宫良子身前的泉新一疑惑叫道，泉新一看向那人，发现那是之前和他接触过的叫平间的一个警官。

这时的他手中和旁边其他警察一样都拿着一把手枪对着园中的他与田宫良子。

"这么近的距离，用枪也能轻松击中你了吧？"平间举起手中手枪对着怀中抱着婴儿的田宫良子说着。

"你们在做什么？疯了吗？为什么要拿枪对着我？"而方才田宫良子在看到身边这么多警察围着她和泉新一，只是伪装得像一个寻常母亲一样慌张地抱紧手中婴儿缩身害怕的对他们说道。

"对不起，要是搞错的话我们也只是迫不得也的实在抱歉，大家看清楚这一枪，一切责任都有我一个人承担！"平间在听到她这回答后却依然举着枪直对着田宫良子喊道。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被手枪对着还被警察威胁的田宫良子再次把怀中的婴儿抱紧了缩着身体对平间害怕地颤声问道，这时的她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任谁都会觉得像一个被威胁害怕着的寻常的母亲而已。

……

"砰！"

可是平间手里的手枪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话和这样的动作停止。

空寂的公园因为这一枪瞬间安静，而被警察围着的田宫良子也从缩着的身体慢慢站直了身体起来。

"干得漂亮，恭喜，警官，你猜对了。"

被正击中额头的田宫良子停止了演戏，她那额头被子弹击中的伤口也迅速愈合了起来，并从她嘴巴里吐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九

在那厅长的一声枪响后，旁边所有的警察都开始对着田宫良子开始射击。

空寂的公园里劈里啪啦的枪击声不停响起，那锋利的子弹一枪一枪地击打在田宫良子的身上，可是站在他们中间的田宫良子却出乎意外的没有还击，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手中的婴儿。

"大家小心点，她怀里的婴儿是个人类！"平间对着身边的警察们说道，"泉新一你也快躲开！"

"新一快躲开！"子弹声里阿右也对着泉新一说道。

"但是……"泉新一看着公园场地中间一直被枪击身上弹孔一直流着血，却一直抱着怀中婴儿没有挪动脚步的田宫良子疑惑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反抗？"面前的田宫良子一边受着旁边枪击，弯着身体一边双手一边紧紧抱着怀中婴儿朝向着泉新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走过来。

"新一快逃，她肯定有什么阴谋，快逃啊新一！"阿右看着不断向靠近泉新一的田宫良子不停对着泉新一说道。

而泉新一听着阿右说的也将自己的身体半转过身去，脚步不自觉地也向后退了一步，眼睛却依然一直看着面前慢慢向自己靠近地田宫良子怀中一直抱着婴儿，可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

"等等……新一……"不断挨着身边枪击，怀中抱着自己孩子身体也落下一个个弹孔不断流着血的田宫良子，她一步一步踏着积雪，在雪上留下一排排血脚印靠近面前就要转身离去的泉新一想说却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泉新一转身离开自己身边，内心焦急地望着他，"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和你这个人类心灵相通……"

十

雪地中，血地里，劈里啪啦的子弹声还是没有因为田宫良子向前挪步而停止，反而越来越紧密——打在田宫良子身上的血孔也越来越多，她向前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一边转身就要离去的泉新一，一边焦急却说不出话来的紧抱婴儿的田宫良子。

忽然……

看着怀里不停哭泣的儿子，田宫良子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不再向前。

望着面前的泉新一脸上露起微笑，面容也随之变幻了起来——看向已经快要转身离去的泉新一对他喊道："阿泉。"

听到身后一个熟悉声音的泉新一忽然愣住了，面对着他的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脸——他已逝去妈妈信子的脸，此时正微笑着看着他。

"别被她骗了新一，这肯定是个陷阱！"阿右再次对泉新一喊道。

"大家停手，停止枪击，这样会伤着少年的，情况有点古怪。"雪地里的平间看着两人也挥手让旁边的警察都停止枪击。

落雪的公园里忽然变得寂静，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田宫良子和泉新一两人。

泉新一看着面前的“母亲”停下了脚步，没有理会阿右直面对着她，田宫良子也已经抱着怀中婴儿走到了泉新一的面前，他们之间只几步之遥。

那时雪地里的田宫良子换成的是泉新一妈妈信子的脸，不过雪白衣服的身体已经被身后子弹打得血迹斑斑，怀中抱着她的儿子，面对着他微笑着，身旁雪花飘落着。

……

"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是为什么才出生在这世上，"田宫良子看着怀中婴儿，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流落在雪地上，对着泉新一说道，"可是在解开一个疑问之后，下一个疑问又接踵而至，我苦苦追寻起源，又不停探求终结，一边思考，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或许我走到哪儿结果都是一样的，要是能停下脚步倒也不错，即便找到了最终的答案，也无非是觉得"哦，原来如此"罢了，"她慢慢松开一直延伸长的发丝触手保护着的怀中的婴儿，抬眼看着身前的他，眼中含着不明的情绪，又抬头似乎含着泪看向泉新一，"然而，我今天又解开了一个疑问，新一，我到头来也没拿这孩子来做实验，他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类孩子而已，人类的孩子还是让人类来抚养吧。"

说完田宫良子就将自己的儿子从自己怀里双手对着泉新一递了过去，泉新一伸过双手从她手中接过婴儿，婴儿在泉新一接过时似乎有点不舍地把小手伸向自己的母亲，然后红着脸"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放心。"在接过婴儿后的泉新一看着怀中哭着的他，又抬头认真郑重地对田宫良子点了点头。

"谢谢……"田宫良子对着他微微笑了笑。

"谢谢？"阿右的字典里好像还没有谢谢这个词，因为它一直觉得寄生兽是没有情感的生物。

"之前我模仿人类在镜子前大声地笑了，感觉很不错，就像刚才一样。"说完田宫良子就向后倒下了，倒在了雪地里，闭上了双眼，身体渐渐像死去的树干一样枯萎去，但她的嘴角依然含着笑意。

"死了？"阿右看着地上枯萎死去的田宫良子依然不解，"为什么？她要是想想战斗的话应该也能战斗，而且也能杀死全部的人顺利逃脱的。"

泉新一没有回答阿右的话，他怀中抱着的婴儿忽然大声哭了起来他对着怀中婴儿喃喃自语道："你这是在伤心吗？也对，你妈妈，她去世了……"

说到"妈妈"这词时，泉新一自己心头忽然闪过许多往事画面一一小时候顽皮拿盘子害妈妈被油溅伤手伤疤、从小到大与家人的各种温馨合照、"妈妈信子"一刀戳进自己胸口、杀掉那个怪物"妈妈"……各种心痛往事涌上心头……

雪地里的泉新一低头看着地上皮肤已经干枯头发散开在雪地上的田宫良子，再次想起那个神婆对他说的话：再去见一见你胸口开洞的人。

泉新一捂住突然紧痛起来的胸口，哭了起来，一直不能哭的他终于哭了出来，抱着怀中的婴儿仰头对着天空的飘飞着的雪花，眼泪不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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