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岁的时候,我上小学一年级;姐姐上六年级。我因为学习问题,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而姐姐,则是被叫到办公室帮老师忙。当时我只记得办公室里面有很多的老师,我的老师看到我姐姐进来以后说“你也不帮帮你妹妹。”后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知道那是小学几年级了,那时候班里面被分了几个小组,在班里后面的黑板报上写着每个组的加减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男生带头说先把我这一组搞垮,我回了一句那也会有人搞你们那一组。
还是在小学,我因为肚子疼,没有进行晨跑,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同学逮着我不放。
我曾经有一位女同桌,她发现我身上有一些红点点,看见她身上也有,说我传染她。
五年级的时候,学校拆迁,要去别的小学上六年级。在去参观新学校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撞到,摔在了地上,没有人扶我,所有人都在那里看着我,说笑。有一个和我从小认识的同学,递给我了卫生纸止血。当时我的两个膝盖,两个胳膊上面都因为摔伤,流血了。有一个男同学问那个好心的女同学“为什么要帮我?”这句话哪怕过去了这么久,我依然还记得。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学的时候,被嫌弃脚臭,后来初中了,又被嫌弃口臭,可是我真的没有啊。
小学放学的时候,每天都会选一个人拿着旗子在前面带路,当第一个。星期几选当天的组员,可是为什么到我那一组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唯独不是我。当我唯一一次选上的时候,我妈妈说别美了。把我刚想和妈妈分享的喜悦冲散了。后来我只记得,那是我小学六年唯一一次的拿旗子,回来的路上我特别开心,可是妈妈的一句话我懵了。
六年级的时候,到了新学校,座位是三个人做同位。学校有活动的时候,我没有校服,老师让女同桌帮我,可是她没有,等来的只有全校面前的出丑。
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当同学生日,我送她生日礼物,是我自己做的贺卡,和一只我用自己攒的零花钱买的笔。而我的男同桌说收买人心。
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班主任给我们放了一部电影《忠犬八公》,基本上所有的女同学都哭了。而我的男同桌看到我没哭,幸灾乐祸的说又一个没哭的。当时所有人都看向我。
当时的我不明白,我是很感动,可是我哭不出来,很奇怪吗?好像从一开始,我的那个男同桌,就一直针对我。
后来小学毕业,小学发的暑假生活就不用写了。当时我和舅舅家表妹一起出去玩,玩完去她家了,没有回家。妈妈因为听信了村里一个同样六年级的学生的话,又在家里找出了暑假生活。来到舅舅家以后,上来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我几巴掌,当时把还小的表弟吓哭了。把我带回家以后,问我这本暑假生活是什么,这不是作业吗?我说老师说不用写了。可是妈妈不听,我只能一边哭一边写。姐姐在一边说可能毕业了不用写,可是说再多也已经成定局了。
那是第一次,我妈妈打我。
我记得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我特别爱笑,有一个同班的女同学问我为什么这么爱笑,像开心果一样。可是后来的三年再也没有这样的笑容了。至于为什么没有了,我也不知道。
初中的时候,有人把偷拍的我的照片发到了学校平台上,可作为当事人的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最后到底怎么了我也不知道。
初中三年,伴随着我的是不间断的恶作剧,不间断的嘲弄。比如我放学回家的时候,桌面上的书还是整整齐齐摆放的,第二天来学校,书在地上满地都是,而且上面还有脚印。一次是偶然,两次不小心,那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呢?比如我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往我椅子上洒水,我一坐下裤子湿了,我不敢离开座位,不敢去上厕所。比如拿我开各种玩笑。比如不让我碰它们的东西,我有一次碰过我同位的语文书,他拿卫生纸整个抱起来,不用手接触,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比如往我椅子上粘吃完的口香糖。
后来我没有考上高中,上了一所三加二的技术学院。我第一次住校,可不论学校还是宿舍,我永远都是格格不入的。
比如舍友半夜等着抢单,钱不够了,那我的钱付,可当时我已经睡觉了,是直接拿我手机转的钱,只是他们不知道当时我没有睡着。
比如宿舍的人,水卡都是用我的,一个星期冲五十块钱,卫生纸也是用我的。看见我有好看的衣服,她要穿。快递让我拿,一天拿好几趟,一趟好几个。
一个人买全宿舍的饭,少了一个人的,在出去一趟给她买。中午有一次去买米线,因为人太多,买到一点了才买完。他们见我还没回来,出来找我,说是接我,我说了一句还不是给你们买的,回到宿舍之后,他们说了我一顿。当天中午我没有吃饭,因为一点半上课,她们的米线买完了,可是没有我的。
比如让我给她洗袜子,洗衣服,明明有洗衣机,只需要花四块钱,却偏偏让我给她手洗。
比如冬天睡觉的时候,把棉袄,全挂我床上。
比如每天宿舍的卫生都是我的活,被扣分了也是我的责任。
我因为是敏感性皮肤,刚来青岛实习的时候,得湿疹了。班导却让我去打新冠疫苗,我很烦。
大学第三年的时候,让我们去南京电子厂实习,我呆了两三个月回来了。因为大姨妈严重失调,掉发严重。可班导给我的话是,我可以回家,但是毕业证晚发一年。当时的我已经无所谓了。当时日夜颠倒,上夜班一上就是十几天,一天就是十一二个小时,还是站着,还要穿防护服,而且当时的我未成年。实习的地方是电子厂,可我学的专业是幼师啊。
我回来以后,第二天肚子疼的站不起来,脸煞白,妈妈只是以为我偷偷摸姐姐的粉,看见我冒冷汗才信了。去医院做检查,是子宫里有一个血块。只是因为有一次我忘记吃药了,下午的时候我妈妈给我送过来,同学一看吃这么多药,以为我的啥绝症了。我说我当时只是去做了B超,没啥事。有一个同学却说怀孕了,所有的人都笑了。只是当时,有人在问我,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后来我从南京回来之后找了一个幼儿园实习,干的却是生活老师的工作,有的时候还要去后厨帮忙。后来实习时间到了,我开学了,后来又因为疫情停课,这个幼儿园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去帮忙。我不想去,可是我妈妈非逼着我去,说是钱在少,也是钱啊。后来我和幼儿园的领导说工作到几号,我三天之后得开学。因为我还有论文报告啥的没有做完。可是他们不关心,说没事。你工作到开学前一天,就可以,论文啥的,下班之后在弄。
我当时懵了,当时是你们缺人手求我来的。我也只是说,我必须开学前三天离开,除了关于学业的事情,还有其他的私事。这样他们才勉强答应。毕竟,当时的我刚刚迈入社会,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实习生,什么都干,工资也便宜,他们也不愿意放我离开。
后来大学最后一年,我来到了青岛实习。这一年我一直都是在不停的转。好不容易在这个班级熟悉了,又让我去另外一个班级帮忙。我记得当时全幼儿园,只有两三个班我没有去过了。
后来我呆在了一个中班里,我想回家找工作,领导让我留下一年,说是让我等他们大班毕业,再走也行。我答应了!因为和我搭班的班主任和生活老师,难得投缘,鼓舞就是因为她们俩我答应了。
小的时候,我不敢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因为胡同里的邻居都有养狗,小的时候被四五条狗围在角落里,还被咬了,所以害怕特别狗。还有是因为爸爸妈妈总是在晚上吵架,可能他们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我哭了吧。我永远记得那一个个的夜晚,伴随着碗碎掉的声音。后来长大了,爸爸妈妈更是当着我的面吵架,我只能说,习惯了,习惯了从一开始当着他们的面哭,到后来偷偷的哭,到后来的麻木。我更记得,爸爸的愚孝,爷爷打我妈妈,姐姐的离家出走,爸爸的不动于衷,妈妈带着我离开家躲风头。
从小爷爷不加掩饰的偏心与嘴里的各种贬低,我习惯了。可我更不明白的,是爸爸毫无底线的偏向,可被偏向的永远不是我们母女。
记得姐姐被查出来要做一个小手术,即便是一个小手术,可那毕竟是一个手术,爸爸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借钱给他的弟弟,我的叔叔,我很不理解,幸好他不能做主,后来姐姐不用做手术,调理好了。
我从小很羡慕姐姐,可她也总是逼着我帮她做各种事情。大人总是会偏向学习好的那一方,姐姐长的比我高,长的比我好,性格比我好,成绩比我好,所以在她的光芒下,显得我种种不合时宜。慢慢得,就那样吧,我也不在乎了。
我的妈妈给我一种专权的感觉,必须按她的意思做,不然有你好受的。不能不接她电话,不然会打起来没完。至于我的爸爸,可能我们父女俩上一世是仇人吧,所以这一辈是来还债的,总是在吵架。至于我的爷爷和姥姥姥爷,不提了,就那样了。如果说我奶奶,很抱歉,从小就没见过。
后来,考了证书,又考了在编,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一生。唯一的不同点可能就是没有顺从家人找一个男朋友嫁人吧。倒也真成了小时候常说的一句话,绝对不嫁人,我可以收养一个孩子。至于为什么,你说呢?谁知道呢!
我也曾经喝的大醉淋漓,只是在老了之后那些事,那些人,慢慢的埋藏在我的记忆深处,不再提起,也不曾忘记。少时没有人可以让我一吐为快,人到老年,就更没有家人朋友了。或许在我再也没有,少时同学所说的“开心果一般的笑容时”,就已经不一样了吧。
魔道祖师中有这么一句话,“要记得别人对你的好,不要去记你对别人的好。”我很自私和狭隘,我做不到。我记得很多别人对我不好的事情,都是那些一件又一件小事情。可正正是因为这些,铸成了现在普通的我,我唯一想感谢的可能就是这些事情铸成了我简单而又平淡的一生。我记了很久很久,哪怕在我和他们没有联系以后,我还是记得,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我还是记得。
后来,在我退休之后,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的阳台上,人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凉扇扇风,听听戏,唱唱曲,或者是听一段相声,渴了就喝喝茶,饿了就煮碗面,下碗馄饨。就这样过了几十年,太师椅上的人,从黑白相间的中年人,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后来手里的那把凉扇,躺在老人的身上,再也没有扇过风;录音机里播放的戏曲,再也没有老人跟着哼唱的声音;旁边的茶水再也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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