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
桐汐轻轻扬起嘴角,笑意不及眼底。
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比谁都乱。
桐汐:“这取决于女王陛下,拉斐尔。”
拉斐尔对上桐汐的眼睛,明明是干净温暖的金瞳,却散发着比黑暗还要浓郁的暴戾。
拉斐尔:“你冷静一点,别一怒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桐汐:“我不会伤害陛下,你放心。”但其他人就说不准了。
得了保证,拉斐尔这才打开房门,让桐汐离开。
桐汐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江崎茂树的供诉,唇角无声拉直。或许在拉斐尔眼里,那些实验只是一串数据、一件罪证,可她却是真正体验过的,还不止一遍——恢复记忆时又被迫重温了一遍。
她从小就被当成实验体泡在营养液里,每天都能听见实验室的尖叫,一满三岁,便被加以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从未感受过快乐,只有惶恐和怨恨,好不容易才逃出去,又因为能力透支昏迷,高烧不醒,遗失了这部分记忆。是她的养父母救了她,带她回家,给她取名,把她当亲生女儿养。
恢复记忆后,她一直在着手复仇,江崎茂树只是一个开头。她是“终结的炽天使”计划的受害者,她有足够的理由发泄,她要折磨所有参与计划的人员,让这些人生不如死、比她当年痛苦千倍万倍,可今天她才知道,这项计划里还有克鲁鲁·采佩西的身影,甚至,连她体内的号角都是克鲁鲁·采佩西提供。
江崎茂树说,当年克鲁鲁·采佩西本来不愿意拿出号角,一直在与他们虚与委蛇,无意间看到了她,当即改变主意,指定要她移植自己的号角。
桐汐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然她一直把自己同路西法割裂开,内心也拒绝承认自己与路西法是同一个人,但她是路西法的转世是事实,她的面容与路西法一模一样,而克鲁鲁·采佩西是见过路西法的……
难道说,克鲁鲁·采佩西从前就对路西法产生了那种感情,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表露,克鲁鲁对她的好,也只是因为把她当成了路西法替身,那些温柔小意和珍惜爱怜的目光,其实是透过她落在了那个早已死去的人身上……
走廊的灯亮着,白刺刺的,和记忆中实验室的灯光重叠起来,桐汐一阵耳鸣目眩,胃里翻腾,强烈的恶心感险些令她干呕。
她靠墙喘息着,金眸水润,透着孩子般的迷茫与无措。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打破这份如履薄冰的平衡,她想独占克鲁鲁·采佩西的温柔,可她害怕一旦戳破,克鲁鲁·采佩西会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爱的是路西法——而不是桐汐。
她已经足够强大,但克鲁鲁·采佩西能轻而易举地捅向她的要害,让她遍体鳞伤。
桐汐抬眸看着前方,不过五步就能到她的房间,她却不敢再走。
她慢慢靠墙蹲下,把自己缩起来,只露出半张脸,双目无神地望着自己的房门。她试着把自己代入替身视角,回想与克鲁鲁·采佩西相处的时光,但仅仅才想到这样的一个假设,她的心脏就传来窒息般的疼痛。
她甚至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听听克鲁鲁·采佩西的答案。
“啪嗒!”
一滴水掉在地上,晕开,留下浅浅一圈痕迹。
桐汐低头,后知后觉地碰了碰自己的脸,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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