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了,众人皆有眼色的住了嘴。唯有木蓁蓁神情不悦。
木思雨一脸的义愤填膺,似受了天大的冤枉委屈。
“孙女见过祖母,祖母金安”虽是祖孙关系,但木夭夭好歹是皇族公主,代表着皇室颜面,日常见礼都是极浅的行个万福。又因为老祖宗宠爱,谁敢让她行大礼?
这样想来,刚刚木思雨那番看似讲道理的道理完全是见识浅薄。公主殿下的生身母亲是三房主发妻,就算已逝,那也是三书六礼下嫁,堂堂正正入府的。而如今领回来这外室,这京城之中倒是少有听闻。可见不受重视。
自古以来,妾室都是贱籍,见着嫡亲的小姐都只有跪下磕头请安的份,更何况区区一外室。再说了,今日这外室是头一次入府,生的妮儿就嚷嚷让主家小姐下跪行嫡母礼?天啊,她怎么敢?
怕是黑狗血失了心,病的不轻。
“怎么不多睡会,几日不见你出来溜达,瞧着又瘦了。”老祖宗的手越过旁边站着的木思雨去牵木夭夭的小手。“囡囡快来祖母身边坐。”
木思雨看着眼前祖孙俩相握的手,若有所思。
娘亲曾讲过,木家老祖宗最是宠爱木家小小姐,几乎是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而这木家小小姐年岁尚小,却极谙礼法,就是死礼法的活教材。
只要她拿捏了木夭夭,还怕什么老祖宗?
这般想着,她便也这般做了。
“夭夭,你还记得阿姊吗?幼时我们曾经见过的。”她端着长姐的姿态,明面上倒是明丽乖巧。
她声音不大,就是混在如今静默的厅堂中显得格外刺耳。
木夭夭没理她,自顾自的到老祖宗左边的檀木小椅上坐好。主座上的三张位子挨得近,木夭夭能看到老祖宗碗里的蟹粉汤和盘子里的蟹肉都被用过些许。
她刚想出声提醒几句,就被木思雨柔柔弱弱打断“夭夭,你不愿答话是为何?是觉得我这个长姐折辱了你吗?”
“我们少见,确是没有什么过多交集,不过以后便要生活在一个府里,一起上私塾,一起做女红,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木夭夭终是不耐,也稍微理解了一下木蓁蓁的不悦,微微抬手曲二指,轻飘飘的挥了一挥,站在她身后气质端雅的大丫鬟松韵便立刻冷着张脸走近木思雨,不由分说的给她掌了掌嘴。
木思雨被打的猝不及防,直接被木夭夭的身后的两个粗使丫鬟反手压制在旁。
“夭夭!”三房主木承恩惊了一惊,知道这个小女儿守礼,却不曾想,竟是这般守礼!“阿雨她并没有冒犯之意,姊妹之间,怎能以私刑相待?”
老祖宗看了一眼三房主,不动声色的掩了掩面上的嫌弃之色。
“本殿方豆蔻之年,生母早逝,何来长姐?她既比本殿年长,难道会不知自己为贱籍所生?有何资格让本殿唤一声长姐?再说了,父亲,您是真的打算让本殿给那赵氏行嫡母礼吗?”木夭夭索性直言,不带半分拘泥“还要在府里同住,一起上私塾,一起做女红,一起给母亲请安?”
木夭夭似笑非笑,一声父亲唤得那是个情深意切,一如他当年幻想模样,不由得生了恻隐之心。就念在他这十三年不曾悉心教导过她,这次算了罢。
“为父不曾如此想过,你莫要动怒”三房主耐着性子哄“只是将他们接进府中照料,你木家嫡女的身份为父绝不动分毫。”
“本殿是想着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倒不是像今日这般热闹。”木夭夭抬手执著,亲自为老祖宗夹了一筷子八宝软糯“蟹肉寒凉,祖母少用些。”
“入不入府本殿倒是不在乎,府里头多养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看来,父亲教导的好,区区一个外室女都敢登堂造次,与本殿论个来日方长。”漂亮女娃稍稍提了提声量,在座的宗亲都不敢与之直视。“父亲不愿动本殿的身份,可曾问过台下这位姐姐?如此看来,她很是不依呢。”
木思雨双手被擒,一脸的不愿,奈何畏惧堂上气氛,不敢开口作声解释一二。
赵氏倒是贴心,只见她抬着步子轻盈的迎了上去,为三房主顺气,一边温声妥协“夫君莫急,都是自家儿女,好生些说话公主殿下定是能懂夫君苦心。”
木夭夭轻轻靠在软榻上,闻言倒是细瞧了那赵氏一眼。她虽是妾室,但姿态端方,秀丽可人,步步娉婷之中透着的大家之气,一举一动也看得出些宫中作派,如此丽人,怎么会轻易委身给她那个不成器的爹?
这话其实说的也极妙,又是自家儿女,又是定懂苦心,三房主天大的火气怕是也能消了一半。就是不知,这赵氏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没想到本殿那不争气的庶姊不懂规矩,这姨娘却是个玲珑妙人,合本殿眼缘。季延,安排下去,着姨娘在桃夭殿安居。”木夭夭焕耳而笑,看着老祖宗,呈现一副娇憨之色。“顺便的,将木思雨带下堂去整理下妆容再请上来列座。”
老祖宗右侧的木蓁蓁眼中的不悦之色也散了些。
原以为囡囡又要做老好人了,先前几次都吃了亏。如今见她似有防备,木蓁蓁表示心情愉悦不少,当下就指使身后的丫鬟代她给木夭夭夹了筷她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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