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夭夭话过三巡便和赵氏先行回府了,回府路长,小姑娘眼重,难免撑不住,不过一会就靠着车壁睡起来。
马车壁严实,寻常弓弩攻不进来,外头又有她自个的暗卫,能睡得舒坦。
赵氏静默坐着,还在字字斟酌“眼缘”二字。
头次见面便说了她合眼缘,刚刚更是因为眼缘而要罢了她的贱籍。
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身上有何长处,竟然能被人这样惦记关切。
小女娃可爱通透,比自家的孩子明理太多了,赵氏歪了歪脖子,凑近去看木夭夭。
睡着了真的好小一只,眉眼精致,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因为参加宴会的缘故,妆容也是清新淡雅,倒显得整张小脸风雅可人。
怪不得招人喜欢。
赵氏嘴角嵌着一抹淡淡的笑,但转而又想到自家的女儿,眼神表情又苦涩下来。
……
是夜,木夭夭在马车上囫囵睡得差不多了,一身姜黄色的睡裙在殿中走来走去。
待到月上梢头,万物寂静之时,木夭夭倚在窗边,拆下手腕上的绷带,看着还未结痂的伤口好一会,突的有些心悸。
外头是几颗梧桐树,高大秀丽,倒是会寻一个凤栖梧桐的名头。因着有人定期洒扫,树干树枝间只能零星见到一点雪粒子,全然不似夏日的浓密茂盛。
木夭夭盯着梧桐树看了半晌,又默默将窗户打开了些,手中的玲珑八宝凤簪依旧不留情面,对着伤处就是一扎。
见愈合的口子被再次划烂,拿着那只玲珑八宝凤簪的手才停了下来。
等到血液凝固,木夭夭才慢条斯理的用纱布继续裹住手腕,丝毫不在意的缠绕着。
这次她没惊动门外的人,就是特别沉默的,淡然的靠在窗边,一瓣一瓣的数着窗边不多的梧桐叶。
待到薄雾四起,木夭夭才关了窗子,回到床榻上假寐,等着松韵进来喊她。
“殿下?殿下?该起身了。”不多时,松韵果然敛着声进来唤她,蹑手蹑脚的撩开帘子去搀扶木夭夭起身。
松韵如往常一般去拉木夭夭的手,那是一个透心凉,再往她身侧探了探,哪有什么温度。
“殿下,昨日可曾睡好?这被褥垫子冰凉凉的,您几时起的?”松韵一脸担心,今日可是她家殿下的十四岁生辰,要早早梳妆赴宫宴的,万一没养足精神,怎么抽出空去应付宫里的牛鬼蛇神。
木夭夭瞧出松韵眼里的急切,便连忙装出一副软软糯糯的娇懒样子往她肩上一靠,“半夜碳火小了,我捣鼓了好几下都没弄好,索性蜷着身子睡了。”
“殿下……”松韵摇头不信
“真的啦,松韵。”木夭夭哄她。
“好吧。”松韵勉为其难,然后开始侍候木夭夭起身。
木夭夭打个盹的功夫,她已经从旁边的凤头梧桐首衣架上取下了木夭夭要穿着的宫装,一层一层为她上身。
刚穿了一层单衫,松韵突的觉得手有些发凉,这屋里头生寒。
低头去看碳火,尽是灰扑扑的,一点火星子都没有,瞧着就阴沉。
松韵迅速扭头往屋外喊人,一溜烟的小丫鬟鱼贯而入,穿衣的穿衣,洒扫的洒扫,净面的净面,都给木夭夭整得妥妥当当的。
“多给殿下弄几个暖手婆子备着。莫要再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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