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赋（一）

蓝湛睁眼。

他躺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没有边界，没有地面，他起身。

一个声音轻笑着，在他耳边回荡:

“蓝湛。”

倒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蓝湛凝眉:

“你是何人。”

那人并不急于回答，她笑道:

“你重来一次吗？”

蓝湛微怔，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他望向四周，却依旧是空白一片。

他道:

“此话怎讲？”

那人笑:

“我可以让你重来一次，只要你愿意。”

蓝湛沉默。

那个声音依旧悦耳流转，回荡在他身边。

“怎样？蓝湛？蓝忘机？含光君？蓝二公子？”

蓝湛突然抬头:

“代价是什么？”

那人一怔，忽然笑了:

“这不是梦，是真实。”

蓝湛的眸色缓了缓，轻声道:

“我想和他重来一次，我……我想重来一次……我想……一切都可以重来一次……”

“如君所愿。”那声音依旧悦耳的轻笑着。蓝湛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忙又问道:

“这真的不是梦？”

那人笑:

“这不是梦。”

不是梦，这是真的，不是假的。

蓝湛放了心，抿唇:

“谢谢你。”

那人沉默，似乎是有些怔愣而讶然，她没有料到他竟会这样说。心下使然，又觉得有些欣慰，她突然开了口:

“重来一次，会有两个你。”

蓝湛微怔。

“没错，两个你。”那人沉吟道，“重来一次，原本的蓝忘机也会重生。所以重来一次，你或许就不再是蓝二公子，你只是蓝氏的一个小旁支或外门子弟。”

蓝湛垂眸:

“无所谓。”

那人笑:

“愿你终有归宿。”

蓝湛抿唇。

那人启动阵法。蓝湛身前映出了一个蓝色的告诉旋转的虫洞。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轻盈，变得透明，开始失去知觉。临行前，他回眸，问道:

“你是谁？”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一位红衣女子飘飘显露出身形:

“我是，女娲。”

蓝湛心下恍然，前途正是一片光明。

他闭上眼。

深冬，寒风凛冽，木叶凋零，干巴巴的枯枝伸向灰蓝色的天空。阳光透过灰云洒在地面上。水流旁，一位约莫四五岁的少年躺在地面上。他长的很瘦，一身白色的却脏兮兮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宽大了一些。小孩子的容貌还没长开，却是眉眼如画。不用边加任何修饰，便让人禁不住眼前一亮。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精致而小巧的面容上尽显无尽的憔悴。

他的眼角泛着红，无不叫人心生怜惜。

不一会儿，阳光透过树枝打在他的脸上。然而这个阳光并不温暖。深冬，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两只小手冻的通红。他躺在冰凉而细绵的雪地上，几只麻雀在他身旁的空地上来回跃动。没有风，四周的一切都静悄悄的。

他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片片挂着冰凌而盘虬交错的枯枝。阴暗的天空的背景下，没有一丝云彩。

他抬起手，合握而松开。

这是一双小孩的手，在冰凉的雪地上冻得通红。他缓缓起身，浑身上下几乎一般僵硬，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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