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宗主,今日我儿的生辰,您这般在我金麟台前叫嚣的厉害,怕是不合规矩。”
听着聂明玦一声叱骂,金光善也实在是受不住气,当下也起身,硬着头皮顶着自家夫人杀气腾腾的眼神,终于是壮了壮胆开口反驳。
想他兰陵金氏一代宗主,竟屡次被一个区区后生晚辈叱骂多回,儿子生辰宴上还被这人砸了场子,他颜面何在?他兰陵金氏颜面何在?他也是个男人!
“哼,叫嚣?金宗主当真是爱子情深,生辰宴上竟也能将儿子一脚踹下金麟台,实在是让聂某刮目相看。”
聂明玦毫不客气道。
金子轩站在金麟台后,皱了皱眉,金夫人更是一双秀目一瞪,似乎凛凛迸射出寒光。金光善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悄悄抹了把汗,心内想着自己这次也一定要硬气一回,便开口,一脸阴沉道:
“聂宗主向来光明磊落,凭何说此人便是我兰陵金氏的后人。”
“呵。”
一声冷笑从人群中传出,金光善脸面本就挂不住,一听这不和谐的冷笑声,一张白脸全变了色。不少人闻声,翘首循去。
站在原地呆愣的布衣少年定了定神,回想起方才那冷笑声似乎是从自己身边传出,抬头,见一飘紫衣踱步而出。他的身周透露的是近乎压抑的冷气,一双杏眸变得深邃,近乎载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傲慢与霸气。若不是那张稚气未脱的面容,竟让聂明玦都在一瞬间差点怔愣。
这真是那个人人传说不识抬举的江小宗主?
好像还真不识抬举,可是这莫名其妙的压抑感和害怕到底是怎么回事?
宾客席上,虞紫鸢和江枫眠同时皱了皱眉。长廊后,蓝湛定定的望着那人的身影,琉璃色的浅眸里透露出的是欣喜与难以掩饰的爱慕之情。他仿佛看到了那时的江宗主,那个他熟悉无比的江澄,那身紫衣是那般摄人心魄啊,好像将他的魂都勾走一般,这是他喜欢的人,他的瞳孔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蓦地,他的心里竟涌起一股难以言隐的骄傲。
没有人察觉到他目光的变化,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金麟台下耀眼的身影给震撼,给剥夺。
“好一个兰陵金氏,好一个一代宗主。世人皆知金宗主最不缺的便是风花雪月之事,那又何必如此将人拒之门外。”
江澄嘴角一勾,上前几步,银色的清心铃在阳光照耀下映出一点点的光环,走路却听不到铃响。
“你!……”
金光善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根本就不敢去回头看自家夫人的脸,气急败坏的站起身。不过江澄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好像根本不屑于在兰陵闹事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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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是,他家可是那堂堂云梦江氏,那时的他他又何必在意什么江家的颜面呢,他的颜面早就丢了,见怪不怪了。”
“可是他的话好像真的有道理啊,谁都知道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好色,且喜新厌旧,年年跑来兰陵认亲的不计其数,也同样见怪不怪。”
“依我见啊,怪嘛,就怪他金光善那天出门没看黄历,摊上这么个生辰宴认亲的,竟跑出两个后生晚辈替那娼妓之子……替我们的仙督解脱……害,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小江宗主啊还真是奇葩的很,先前那般,多么遭人嘲讽,后来就多么受人待见。不过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当真是不可见人一面而妄下定论啊。”
“这话倒还用你说?也不想想人家出面代表的是谁家的颜面,那可是云梦江氏啊!”
多少年以后,每当有人提起那一日,有一人出面为如今的三尊之一的仙督解脱,那人总是穿着一身紫衣,他有着与旁人不一的气场,他腰间挂着一枚银铃,走路永远都听不到铃响。
那是一段妇孺皆知人人传说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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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了,反正金宗主的后人不计其数,年年赶来金麟台认亲的都能将一间屋子塞满……嗤,金宗主何必如此,今日可是您儿的生辰宴啊,不应该可喜可贺么。”
江澄轻描淡写道。
“江公子,我劝您的嘴巴放干净一点,免得有人忍不住去想,某些传言,是否属实了。”金光善深呼吸了一口气,眉眼间流露出不满的神色,淡声驳道。
江澄微微一笑:
“也罢,像金宗主这般要面子的人都不顾各世家门外的‘风言风语’,实在是让晚辈敬佩,如此高见,江某又何必在意他人所言。”
金光善蹙起眉:
“江公子,您可还记得江家祖训。不要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败坏了江家的颜面,到时候,想要收尾也没得法,不可妄下定论啊。”
“今玄门百家,皆你我等五大世家齐头并进,主客分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江澄语毕,微微挑眉,紫色杏眸里透露出不屑与挑衅的神情。
金光善这下则是真的噎住说不出话,围观众人都兴致昂扬地看笑话,谁又想得出这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是众矢之的的江小宗主竟论这一番话语,还跟金光善比背诗,当真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可是江澄说的也同样没错,修仙之人,同出一辙,源自上古,代代流传,才形成今天百家争鸣殊途同归的局面,又怎可妄下定论,传人诽议呢。
“看这金光善的脸色,怕不是吃了苍蝇。”
“你傻呀,现在是秋天,哪那么多苍蝇。”
整个过程中,唯独那布衣少年抬着头,定定的望着身前的高大的人影。
“金宗主,英雄所见略同,又何必伤了和气。”聂明玦听完一通,明显是向着江澄说话。心道这江公子有胆量,还真让他聂明玦刮目相看,倒真觉得前几日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此人难以揣摩,只可为友不可为敌,正人君子虽说不上,但值得让人敬畏。
江澄不知道的是,后来的后来,聂明玦已经将他当做知己看待了。
不等其他人开口,聂明玦又冷笑道:
“如今金宗主拿着自家的面子说话,怕不是有何居心?”
原本渐渐平息下来的金光善听罢这句话,脸色登时又难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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