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壹·程紫，头发太乱了

“你比程紫聪明。”

万晴苦笑：“比那个女人聪明又能代表什么呢？到头来，肚子还是不争气。”

蓝天画：“那你讨厌你女儿喽？”

“不，我很爱娉娉。”万晴盯着她，“我只是怨恨娉娉在我肚子里出生。”

蓝天画站起来离她远远的，手里的半根烟摇了摇，问她建不建议。万晴摇头。

“我以为，在这个镇上，都是重男轻女的。”

蓝天画讲这句话时，是用笃定的语气。

万晴噗嗤一笑，说道：“我很幸运出生在我的这个家，虽然奶奶不喜欢我和我妈，但她死得快。我爸爸和妈妈又很恩爱，生了我和弟弟。在我爸失业之前，家里收入很稳定。我爸是工地搬砖的，我妈是家庭主妇。我初中啊成绩好，老师说我考上普高是没问题的。我弟啊，差点，但他很乖，不会和我吵架。但我初三时，我爸从高空坠落，当场死亡。”

“我爸死了之后，我妈就像发疯一样，每天都去工地理论，也只是获得了我爸的五万赔偿费。我妈没文化又没工作，就靠着我爸的五万块度日。手头一天比一天紧。我和我弟没法子，就退学打工。就在我走投无路时，程芝找到了我，先给我一万块定金，她说完成了任务就会有更多钱。我当时太穷了，见钱眼开，就在老王开得酒吧找了份工作，长得清秀点，被他看上了。”

“后来，我在王强身边混得越来越好，钱也是两边收，我也是经常寄回去。我妈现在在县中那开麻辣烫，我弟去工地打工。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直到，我生了娉娉。那畜生竟然想溺死我的女儿！”

万晴的语气先是回味，再是无奈，接着是甜蜜，最后是怨愤。

看，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那么难。

“你的医药费和住院费别担心了，我来付吧。”蓝天画披上大衣，握上门把手时一顿，淡淡道，“好好生活吧，远离王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万晴一怔，她没想到蓝天画会这么说。“为什么帮助我？”

“不是帮助你，而是帮助想我们一样困苦的女性。”

“等一下！”万晴虚弱地站起来，“我会去警察局揭穿王强，我知道他所有一切的犯罪产业，赌场、嫖娼他都有沾染！”

蓝天画推开而出，走路带风。

她根据万晴的描述，再见到程紫时，已是凌晨四点。

程紫被关在程家，拷着手铐，头发凌乱不堪，眼神飘忽。

程芝见女人来，招呼了声“你来了”。

蓝天画问：“她怎么样了？”

面容浮夸的女人耸了耸肩：“带医生去看了，确诊却精神病，她已经疯癫了很久，只是在这次爆发了。”

“你先出去。”

“什么？”

“听不懂？”蓝天画眼神含冰，用一副“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的眼神看她。

程芝走后，蓝天画蹲下来，贴心地为她整理头发。

“啧，这是几天没洗头了？”蓝天画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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