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昏时分,塞勒涅才坐在帐篷里,完全放松下来。
军医很是好奇女人究竟做了些什么,才会将她自己的腿搞成这个样子。
不过既然是从战场上侥幸回来的幸运儿,还是利威尔兵长亲自给架回来的,军医也不想过多过问什么,加之这家伙的脸快和她的头发一样黑了,军医正在包扎的手一抖,引的女人发出一阵奇怪的抽气声。
疼痛,自己制造的疼痛,一般都处于塞勒涅的忍受范围之内,绝对不会发出这种丢人的声音,意外搞出来的也基本不是问题,除了被别人弄疼,特别是在意识到对方没有丝毫恶意之后,塞勒涅的应对方法就是巴疼痛化为别的声音。
破风箱一样的声音甚至将站在帐篷外的利威尔有些诧异道往里边望了望,但一想起来,被包扎的是塞勒涅·阿克曼,疑惑似乎也都迎刃而解,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军医没事。
半晌之后,和一个全乎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塞勒涅从帐篷里钻了出来,除去被衣服遮住,但依然能看见白色绷带的四肢外,她看上去健康、至少说狠精神。
不过实际上,塞勒涅腿上的伤足够让一个正常成年人这辈子落下病根,至少是没办法在建筑物之间飞来飞去,她这样瞧着轻松,也是在和自己的身体对赌。
废了好,越早废越好。
塞勒涅愤愤的想,一边口不对心的向利威尔道了谢。
“如果能动的话,明天去清扫一下战场吧。”不知是愧疚于压榨手底下的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利威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疲乏。他有军衔,自然不同参与这种任务,其他军官亦然,这样沉重的担子也就自然落到宪兵团和这些新兵们的身上。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和六年前、或者说,更早些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应该说、从处事到交流,她一开始就是一个想当成熟的状态,比起新兵,更像退役了的老家伙。
被盯着的“老家伙”有些发毛,心说难道这家伙已经把自己的腿看了个对穿?她尴尬开口:“利威尔兵长?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咯?”
啊啊,口吻也没变。
眉头蹙的可以拧死苍蝇的男人微微颔首,目送一瘸一拐的女人离去。
塞勒涅·阿克曼瘫倒在宿舍的床上,良久,才爬到窗边推开窗户,试图散去室内自自己腿上散发出的血腥气,这个时间佩特拉应当是还在安抚伤员,不会回来才是。
她艰难的把所有柜子里的医疗用品搜刮出来,散落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扯掉了已经被染红的绷带,随着包扎层层脱落,皮肉翻卷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伤口附近的酒精很快蒸发干净了。
在几个呼吸间,塞勒涅眼睁睁看着密密匝匝的小黑点重新在皮肉中蔓延生长,直到覆盖住整个小腿。
军医给她做的只是简单的清创与止血,塞勒涅活了那么久,愣是没去学过任何和这个有关的东西,也只能冒险,暂时清除了那些洁净。
草草在结晶周围抹上酒精,又用拙劣的手法简单把腿包起来——正常人类大概需要一周左右吧,到那时候再拆。塞勒涅思索着,拿起换下来的、沾满血污的绷带晃悠出去,原装的零件就是好用些,至少她现在走路没有一瘸一拐的了。
接下来的任务是打扫战场——她突然想到德军乳暴风过境后那个凄清的秋。
鲜血,死亡,瘟疫,以及妇孺的哭嚎,与那时别无二样。
这是战争,她想,战火从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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