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晶（上）

塞勒涅将背绷得笔直，动物通常这样——在它们希望用自己更加高大的体形吓走对方时。

可惜的是，塞勒涅如今的这副身体在十八岁那年不再生长，她不知身体机能的具体情况，但总之，很久没长高了，调查兵团团长的身高，在这个人均营养不良的世界，还是顽强的拔了上去——塞勒涅大概只到对方的胸前。

所以塞勒涅这样的动作，只会让她看起来十分焦虑，察觉到这点的艾尔文略微后退一些，坐上了更大的沙发面积，好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具有那么大的威胁。

“王室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甚至——甚至还沉浸在教堂的大火里，不是么？”艾尔文接了塞勒涅的话茬，语调依然紧迫。

阿比盖尔真是什么都往上写，塞勒涅忿忿皱眉，却只保持沉默，因为她无法否认对方所说，自那日法庭后，塞勒涅确实从未遇到后续的麻烦，当时只觉着庆幸，如今她想来，不由得怀疑到了艾尔文头上。

或许是为了缓解不良情绪，塞勒涅拿起桌上被喝了一半的茶杯，她猜这是利威尔留下的，然而她刚准备把其中凉透了的红茶喝干净，又突然察觉这样的动作会让袖子被顺上去，可惜晚了些。

平日里自然没什么，手腕处多出来一小块阴影是不可能被兵营里的人发现的，就算有人怀疑，插科打诨就好。

然而塞勒涅面前的，是亲手捏过结晶的艾尔文，塞勒涅在意识到窘迫之后，逐渐放弃了挣扎，慢慢饮尽苦涩的液体，对于瘦削的手腕过于宽松的袖子也慢慢滑了下来。

展现在艾尔文面前，是一条满是结晶与伤痕的手臂，刀伤，划痕，黑色的痕迹纵横蔓延，像是刚从战区的地里挖出来那样不齐整，黑色的结晶物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向上，消失在肩部衣物多遮挡中。

塞勒涅苦涩而无奈的扯出一个笑容，她说：“你看，这就是「温迪戈」的真相，一个可怜的人。”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艾尔文承认，他为这条手臂惊讶，尔后又转而想将对方交给韩吉，不过就对于未知多探索，他的兴趣并不比那位支队长小。

“这些结晶是哪种存在…以及、你，和人类有什么区别？”艾尔文鲜少这样直白的发问，但面对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陌生生物，能像这样与对方交谈，已经是这个理性者的意料之外。

毕竟当年对于艾伦·耶格尔的去留问题，可是煞费调查兵团的精力。

艾尔文看见，坐在他对面的家伙缓慢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惊讶于这个浅显易懂的问题，尔后，塞勒涅一字一句的回答道：“除了都用两个腿走路，都说一种语言，五官区别也不是很大以外——

什么都不一样。

就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吧，我的眼睛，”塞勒涅用手指了指纯黑色的招子，“它平时的眨动频率奇慢，趋近于零，不过从来没人提过这个问题，哪怕是利威尔和我打架，都不会注意到眨眼的频率，如果再仔细看，发现眼睛里的那层薄膜的话，联想到动物的特征，也不是什么难事…”

_对话未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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