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惊举和离也站在厨房的阳台,默然者,皆仰视明月。
其母及父逝世后,林画时将空房改为斋中,现在正与钱女士在里丹青。
柚木色的长桌上大半覆着毛毡,摆着五花斑斓的碳素墨水,几沓全熟和半熟宣纸,红木色的环形毛笔架古色古香,挂着几只品种不同的毛笔,一个黑色茶盘盛着一茶壶一闻香杯,几只小杯子。
林先生握着毛笔有些低,羊毫笔锋柔软圆润,着色由笔尖至上为朱红,钛白。
钱育先是一丝不苟地给先生调色,入墨后便倒了俩杯茶,无雾气,已经温了。
林画时起笔挥洒自如,不多时,洁白稠密的宣纸上多了几朵怒放的牡丹,娇艳欲滴。
将其装上画轴,林画时举起茶杯抬头望去,只见冰冷的天花板,似又是梦回到了曾经的那个露天院子,六月之言,玫瑰开境地,俩人道:“花好月圆。”
林惊举看着朦胧的月亮,“……长生。”
“西王母和周穆王……寿命尽,也……未能长相厮守。”
几乎是脱口而出,离也全收入耳中,垂头望着楼下陷入沉思,雨早就停了,只不过陆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半响离也忽然转头,眉宇间透露着6分无奈3分心疼,不由盯视着林惊举的侧脸,而似乎有一面墙,将一切都隔开,不能知也。
九点的晚自习结束后,霍记醉独自回了租房,打开白灯,乍然见室内通明,简朴的布局,寂静无声,白色地板上映出单只影子尽显冷清。
原本霍记醉上了一天课回家后还可以先洗个澡,后趴在沙发上小眯一会儿又开始学习半个时辰,可今天舍去了前者,阖着眼若有所思,右手不自觉摸着心脏。
感觉到屋内太沉闷忍了半分钟左右蓦的起身,打开阳台的灯然后是门,低头扶着栏杆松缓了一下,抬眸只见天上黑蒙蒙一片……月亮呢?
霍记醉无奈,心想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客厅的阳台在东方,于是迈着长腿走向了厨房,顺手关了客厅阳台的灯。
站在厨房的阳台,月亮迎面挂起,霍记醉只需轻微昂首便能全之入于目。
无言望尽春日月色,不知霍记醉梦回谁家,一直亮着的,分不清是月光还是灯光,索性起身欲进屋关灯,转身不经意瞥了一眼右下角的阳台。
霍记醉猛地怔住,灯光落满阳台,黑铁色栏杆上一片绿丛,俩个人悄然而立。
“什么……?”
只差一楼,霍记醉还是能看清那俩个人的脸,一个……离也一个林惊举,前仰头望月,后者目不斜视于旁人,“好一对……”霍记醉心想,但又突然止住不想了,叹道:“真巧啊……俩个星期了才发现……”
停下方才想做的动作,又转身将双臂靠在栏杆,下半脸倚上去,斜眼望着俩人,晚风微却寒。
霍记醉想,我怎么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是喜欢林惊举,但那些奇怪的感觉是因为什么,若是因为喜欢他的模样,自己也太物质了,若真是这样,我也只配喜欢……
“像涓涓溪水,密密的滋润着旁人的心田。”
霍记醉眨了一下眼睛,良久才睁开,轻笑出声,回想自己正眼看林惊举第一眼就心悸,那为物质,物质了。
欲要回屋,林惊举低头用指尖轻轻摩挲起嫩叶,小会儿又抬眼望月,道:“月亮移动了。”
其实他看不出月亮动没动,只是知道它会动。
离也昂首,望了一眼月亮,目光一斜,看见霍记醉整个人现在高处阳台,
像是最后看一眼月亮,而后要回屋的样子,喃喃自语道:“霍记醉?”
林惊举听到后感觉懵懵的,“霍记醉?”
顺着离也目光看去,霍记醉走进了室内,“那侧脸,确实像霍记醉。”
“就是霍记醉。”
挺……不可思议的……始料不及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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