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这是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帝书心头涌上的第一个想法。
微霜在他心中不可谓不重要,他竟然也都忘却了?
可忧心之余,她却有些哭笑不得地觉出了自己竟然还有些窃喜,好像他不记得微霜是件什么好事般。
抛却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帝书现在终于确定了,那人的记忆就如他自己所说,混乱繁杂,残缺了某些人事。
既然他说能恢复,那她便相信他,毕竟他做事虽然总让人捉摸不透,但总是靠谱的。
但眼前的困境还是让人内心不安——于是她问:“只是红线君被困凤凰台,挽家主也不方便行事,眼下凤族怕是已经开始搜山,我们应该如何施为,还请您示下。”
那人琥珀色的瞳子转了几转,他以手托着下巴,稍稍地思考了一下,道:“所以,我们现在也算是魔三界的主人了,有这力量,为什么不用呢?”
“啊?”帝书诧异,“可是我们来凤族是要拿令牌的,而此事万不能让魔族人知晓啊?”
“他们知道我们来凤族是为了偷令牌的吗?”那人眨了眨眼睛,竟然还很有闲情地开了个玩笑,“万一我就是来搞破坏的呢?我还是魔三界之主呢,他们不来帮忙说不过去吧。”
帝书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但一时半会儿竟也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而且,从失忆前的我杀死那个魔族探子的那一刻开始,这趟浑水,姽婳想不趟也没办法了。”他看着耳根微红的帝书,悠悠地道。
帝书:“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呢?”
“等。”那人摊手道,“魔界来人也好、凤族来人来好,找不到也好,见招拆招吧。”
帝书:“……”
不愧是您,这种时候也能悠闲得起来啊。
她才稍稍因他这仍是乾坤在握的样子而放松了了些,却听见他突然道:“不过,我好像忘记了一件蛮重要的事情,哎呀,记不起来了,头疼。”
就在那人因为失忆而头疼的时候,几里之外的一处庭院内,芙若也因为火晴的失忆而头疼着。
“这下可如何是好?”一位长老看着床上已经悠悠转醒、心智却退化到幼童的耄耋老者而叹气,“晴长老成了这模样,那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火晴全然不知他们的担心,她乐呵呵地笑了笑,一双浑浊的眼中含混着茫然的、却也天真的神采,拍着手道:“飞了……他们都飞来啦!”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阿若,瞧见你们愁眉苦眼的样子,祠堂发生什么了?”
“火凰君。”芙若瞧见来人,眉头却更皱了,“芙莞那边……”
火凰一边进门一边摆手:“没事,稳着呢。……诶?”
他走到行为举止明显异常的火晴身边一瞧,随后抬起手来点住了她的眉心,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阿晴的因果线怎么会乱成这样?”
他身旁一位长老赶紧道:“我们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晴长老的异样,火凰君您既然看出来了,就同我们讲讲她的情况,她这,还好吗?”
“怎么说呢。”火凰的手已经离开了火晴的眉心,他歪着脑袋,一双红眸中流露出有些惋惜的暗暗芒,“因果之道我也只是略懂,她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好说,但是殷诛现在还在凤凰殿昏着呢。”
见长老们依然不解,火凰又把他们离开之后的事情讲了一遍,而芙若也将他们去祠堂后的所见所闻告知了火凰。
“这么说,那魔族是死在了祠堂吗?”火凰听罢,沉默了片刻,问道。
芙若应声:“是。”
火凰又问:“身长六尺、有些驼背、着黑袍?”
芙若讶异,却还是点头应了是。
他心中奇怪火凰明明没去过现场却知道这些,火凰却难得的什么都没有解释,只留下一句“你们好好顾着阿晴,另外凤凰殿去一个人看着殷诛醒来,我去去就回,不必管我”,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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