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菀身在凤凰台中央,一身华丽红袍如凤凰羽翼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徐徐铺开,映射着粲然阳光的星火光点,看起来优雅端庄、仪态万方。她的面上化了极浓厚的妆容,蔻丹流朱,嫣红怒放,眼角垂金色神泪,延伸到鼻翼两侧,似现无限怜悯,额间红色凤羽印记盛开,古老而神秘的妆容之中,尽显凤族悠久传承。
她身旁一左一右,左边站着凤族的大长老芙若,芙若今日着金色锦袍,虽不意与芙菀争辉,但他自站立之时气场便全然外放,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右边则站着她昨天认识的火凰君。比起端庄严肃的芙菀与芙若,火凰则仍是那般肆意潇洒,他红衣大袖披揽,一举一动之间皆有火焰流动,此时不闻芙若二人开口,却是他先开口吟唱:“悠悠凤凰、陟彼高冈、昔人已怀、委我今朝……”
他的声音清澈而嘹亮,似乎能够穿过人的耳膜直直射入人心,似一口响钟敲击在人的心房,回荡出偌大凤族的悠久传承。
“凤族的祀曲,对唱者修为的要求非常之高,完整地唱下来,大抵要一个时辰。”殷诛放下手中茶杯,目眺高台,见火凰身影不由感慨,“如今,凤族这一套完整的祀曲,能唱下来的,也只有火凰君了。”
一个时辰?帝书听着火凰的祀曲不由慨叹,这也太长了些。
“……以羽为裳、祈我苍黄、祭以佳酿、祀我安康……”
在火凰的祀曲之中,芙菀踏前一步,折腰起范,盈盈袅袅,一作祭舞。帝书昨天在宴会上就看出来了,芙菀的腰肢纤细、柔软若无骨,想来是善舞之人。火凰祀曲既然要唱一时辰,那么想必她的舞也该跳如此时间。
对于歌舞一途从来不通的帝书不由得深深地佩服起凤族来。
火凰唱祀、芙菀作祭,那么一直站着的芙若,却不见他动作,难道他就要一直这样闭着眼站一个时辰吗?
她还没问,殷诛就像看透她心思一样,笑着回答道:“芙若的任务才最是重要。火凰与芙菀是要调动天地灵气,借以汇聚而来,芙若以及他身后的七位长老则要一同把火凰与芙菀引导而来的力量汇聚于天,以降甘霖金雨,现继任神迹。”
原来是这样。帝书点了点头,看来这台上的长老都很辛苦啊。
不过,凤族的东西,殷诛为什么会了解这么多呢?
她问了出来。
殷诛看着台上翩然作舞的芙菀,叹了一口气,目现追怀之色,道:“这样的继任大典,这样的祭舞……我之前确是看过一遍的。”
不是帝书这样看什么都觉得好的。在他眼中,芙菀的祭舞比起芙薇来确实差了一截。
祭祀,祭先人之亡魂,祀万物之生灵,要跳出让万物共感的舞蹈,从来不是动作到位就可以满足的。
全身心的浸润,与灵脉的共情,怀苍生的胸怀……少了一样都无法成行。
他永远记得芙薇的祭舞。
那日,万里无云,晴光璀璨,映满她华光百转的流炎赤袍,再生夺目神采。她提起裙摆,旋身而舞,完全不按祭舞所规定的动作,轻盈恣意、优雅潇洒,他从没想过如此矛盾的特质能在一个人的身上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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