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我进(上)

晨曦初绽，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枫叶间的空隙，照在地面累积的无数枫叶之上，清风微凉，拂过这火红的世界，发出沙沙的欢唱。

殷澜今日来得比以往都早，一身白衣上晨露微沾。不知为何，自从昨日他知晓小狐狸便是枫晚之后，心中却非他所预料的那样一片沉重，而是有了种莫名的轻松之感。

不远处的岩石上，一只黑白皮毛的狐狸正疲惫不堪地趴在大石之上，它一双眸子却很有精神，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来！

殷澜便假装没瞧见这双眸子里面的羞愤，径直走到它身边，如过去半月所做的一样，将它轻轻抱起，然后道：“昨晚，睡得可好？”

枫晚在他怀里一阵扑腾，张嘴乌七八糟说了一堆，正是狐语。若殷澜是个人类，自然是听不懂的，但殷澜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狐狸，怎可能听不懂？

但殷澜还是低了头，对它轻笑道：“嗯，你说什么？”

枫晚一愣，以为殷澜并没有听懂她的话。她抬起头来，却与他含着笑意的黑眸撞了个正着，这才明白，殷澜乃是同族之人，只不过故意戏弄她罢了。便气呼呼地扭过头去，却再不扑腾了，任凭殷澜抱着。

殷澜见它没再动弹，便道：“还如往日一般，寻食物罢。”

枫晚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清幽凉香，有气无力地点了点脑袋。

虽已是秋冬之交，但青丘天气向来温和，四季之差并不明显，因而即使是在枫林之中，也能寻到许多时令野菜。

殷澜又使了灵力化弦，以此技射中树上一只野鸟。随后又砍了些木柴，生起来火，将野鸟烤熟，作为枫晚的食物。

枫晚吃完野鸟，恢复了些力气，一双眸子中盈满了欢快，看向殷澜。

殷澜却垂了眸子，不看向它，问道：“枫晚，你介意，在我面前，化成人形么。”

殷澜的话如一盆冷水，一瞬便让枫晚心底凉透。昨夜想了一宿，好容易才不想再想的问题又浮了出来，它奋力地摇头，看向殷澜的目光复杂且……深藏着恐惧。

巨大的恐惧感将她包围，让她无法自拔。枫晚好容易回过神来，才看见眼前的白衣少年已不见了踪影，站在它面前的，是一只毛色纯白的狐狸，正吹灭了烤着野鸟的火，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她。

“……殷澜？”她试探着用狐语问道。

毛色纯白的狐狸向她走来，张口也是一句狐语：“嗯。”

“这样的话，你心中可会稍安？”化回本体的白狐殷澜，开口问道。

如阳光终于穿透了雾霾，将大地普照，枫晚心中猛然由寒转暖，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于是它纵身一跃，将殷澜扑倒在地，同时，属于狐狸的叫声在这一片枫林中回响。

“澜澜！”

殷澜一双狐眸眯着，也不在意她突然的动作，道：“以后我便天天如此。”

枫晚前肢蹭着他背上柔软的白毛，鼻子有点酸涩，默了几默才道：“嗯！”

日光明媚，暖照这枫树之下，落枫之上趴着的的两只狐狸，风声中夹杂着几句狐言之声，与落叶之声一起，构成了一副美好的画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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