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中）

变数来得太快，魔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很快便躁动起来。远处的芙若只能看到隐约的动静，咬牙抓住机会，再提功力，又是一阵反扑。

就在这时，凤族的援兵以及某些来凤族观看族长继任大典的神仙们一同到达了现场。虽然规模仍是不及魔军，但这足以让芙若松一口气了。

腾出手来，芙若这才顾得上火凰。

他身后张开赤金色的双翼，向着火凰的方向飞去。

火凰已经烧成了一个火人，很多魔族人拿着兵器围在他的身边，却害怕他，不敢动作。

芙若三下五除二将他们解决掉，落在地上，又背起火凰，因火凰情况危急，他实在来不及再横穿战场再处理，所以就往离交战之地稍远些的空地上而去。

急忙落地，他将火凰的身子摆正，开始输功。

火凰瞧他这急匆匆的样子，笑了：“你自己功力只剩那么点，还要向我输功？别了吧。”

芙若道：“你既以身卫凤族，凤族便不可能亏待你。坐下吧。”

火凰依言照做，芙若在他的背后坐下。火凰现在已经没有力气阻止这散功了，芙若逼出自己的一点精血，强凝功力，废了一番波折，算是将他的散功压制住了。

芙若拭去唇角的鲜血，他的状态也没有比火凰好多少。“幸而这一刺成功命中。”他道，“若是再晚上那么几刻，你的功体就会彻底散尽，到时候燃烧的可就是你的生命力了……”

“呲——”

火凰笑道：“既然当时冲出去了，就没想着能回来。魔族不好对付，等我状况稍稳定些，就去后方吧。”

“……”

芙若没有说话。

火凰能感觉到，他输的功力也停了下来。

不会是耗力过度昏过去了吧，这小子从小就是个逞强的主。

“芙若，你不会——”火凰一边无奈转身，一边说着，声音却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戛然而止。

芙若有些讶异的神情凝固在面上，他的头正向后倒去，而他的身子却在向前倾倒，正正好砸在火凰的背上。

躯体触碰之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几乎呆滞住的火凰眼睁睁见着芙若的头颅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同时也在他的心中重重敲响。

火凰已经忘记了怎样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他艰难地抬头，正看见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方才才被他刺穿心脏的人，拿着一把黑金折扇，边扇风边越过芙若的躯体，以扇尖挑起他的下巴，向他发出亲切的问候。

“听说你叫火凰，是吧？”姽婳咯咯地笑道，一双血红的眸子明亮异常，“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你怎么会……？”火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不可能……我明明……”亲手将利刃刺入了你的胸膛才对！

姽婳探出冰凉的指尖，温柔地为他拭去面上的血迹：“是啊，是啊，若论杀掉眼前之人，你确实做到了。但是本主怎么可能站在那里，待你来杀呢？你所杀的，不过只是本主的替身罢了。”

最轻柔的声音缓缓道出最残忍的话语，和芙若所有曾经说过的话在火凰脑海之中交织闪回。火凰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而姽婳只是淡淡笑着看着他，如同她千百年前看着许许多多的手下败将一样。

她道：“你要怎么选？你要和本主拼命？亦或是羞愧到要自裁于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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