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庆幸在现在的江户还能有许多可以走访的人。从浅草家高高兴兴地出来,宫小天走下楼梯。
神威站在不远处,样子有些奇怪,如果不是平时只能看见他笑的话。
微笑像是他的一种习惯,而更多时候,那是一张掩饰他情绪的面具。
就像这时候,他沉默,别人却不能透过这表象看到什么。
他大概不习惯这样富有人情味的事吧。
她想起有关他的过去。
所以此时看着他没多大表情的脸,她没有去探寻那个很可能会伤到谁的答案。
“走了,回家。”
她只利落地将伞抖散打开,冲他挥手。
回去的路上气氛不大好,她坐在后座搂着他的腰,一手替两人撑伞。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自己的妹妹明明也在江户,可是就是不去看她。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在歌舞伎町一条街的一处日化商店处下车。考虑到还不知道神威要在她家住多久,她进去买了些牙刷,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
门铃在身后“咔啷”一声脆响,宫小天带上门,提着袋子左右张望起来。
“这兔崽子去哪了。”
原本的空地上只停着一辆小绵羊,四周稀稀落落的人群来来往往。
她等了一会,不见人来。
就好像他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离开了。
她不禁有些郁闷。
这个臭小子打呼不打一声就走了,也太没礼貌了。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时不时对她投以古怪的一瞥,宫小天终于还是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掌,说服自己,释然了。
就当他没来过,梦一场吧。
走到小绵羊前她才发现,钥匙不在上面。
宫小天:“……”黑脸。
说好的释然呢?
去他妈的释然。
身后不远处的巷子这时突然响起了些异样的响动。
宫小天原本没什么兴趣,但那声音渐渐越变越大,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翻倒……
此时车钥匙又不在她手上,反正步行回家,她还不如去看看巷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转身走进那昏暗的巷口。
巷子里很脏,即使站在巷口都能看见那里面脏乱的环境。
空调与不知名设备的外机裸露在外,墙体上漆黑的导管像血管一样蜿蜒着。脏雪遍地,狼藉一片的九十米远巷子的尽头,阴影中,两三个高大的身影或蹲或站在那里。
这个时间不回家做饭带孩子,闲着还在这唠嗑呢。
“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搭上就要引火烧身。
宫小天没再当回事,正准备回日用品店退货,回家看电视,突然那几个人动了。
为首的一个从一处高台上跃下,暗光照耀中,一张被绷带绑得严实的脸露了出来。
那身侧她刚才还未留意的伞,此时握在他手心,明晃晃的。
而一直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小个子,突然受到谁的指引般回过头——
宫小天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盯着那张白皙的面孔上露出的笑脸。
阳光灿烂,毫无违和感的天然无公害笑容。
很熟悉。
艹,未免熟悉地太过了。
几秒后。
她突然沉下脸,放下塑料袋。
她开始疾走,走了几步,她开始加速,助跑。
尽头那两个一看就不好惹,蒙着脸的男人突然间慌了,手足无措一般开始剧烈摇头摆手。
“不要啊,前团长,这个时候就不要大发脾气了吧!”
“是啊,打架伤和气,这不是才刚又见面吗!”
仿佛有人悲催地喊。
但是某人熟视无睹,根本没听见。
直到飞弛到那个明明已经离开了的橙发少年身前,凌空跃起,毫不犹豫照脸一个狠厉的劈腿。
她大吼:“你小子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奈何动作姿势跨度太大,她那累赘的白色和服几乎不允许她这么做。
但她没管,在听到布帛惨烈的撕裂声响起的同时——
某橘发兔子万分熟稔地接下那条已经宣告报废的开叉和服下踹出的,穿着厚实棉裤的小腿。
他松开手,笑眯眯的:“怎么会呢,我还没吃够师姐做的饭呢,怎么可能不通知一声就离开。”
“胡说八道!”
“我才不相信你现在还没走是因为喜欢吃我做的饭。”
“呵,”神威轻笑,“猜对了一半。”
宫小天有点震惊,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哪一半?难道真喜欢吃我做的饭?”
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他么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
只还没来得及听见神威的回答,再替自己找个台阶下,他身边的高大褐发男子突然摸了摸下巴。
对目前的状况尚不清楚,就打岔起来:“什么猜对了一半?噢,这另一半的理由我倒清楚。怎么,现在神娜做的饭那么好吃了吗?”
“到底是哪方神明开眼?明明厨房被炸还是昨天的事。”
神威笑:“啊,记忆犹新。”
另一个眼下青线:“快别提了,那些蒸糕啊,那些酥饼啊,那些所谓的中华点心……我觉得还不如叫黑暗料理。完,说起来肚子好像又痛起来了。”
褐发男人扶额:“噩梦,绝对是噩梦。”
“谁在这不分青红皂白抹黑我的厨艺……”宫小天正想抬头发飙,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
这熟悉得妈都不认的懒散语调,这她晚上噩梦都会梦见的称呼,这早八百年她就埋入了地下只有本家人才知道的黑历史……
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时,她的脸迅速冻了起来。不可能吧,不会吧,这些人会追这么远?
“您好歹也注意一下我们啊。”
“是啊,腿都在这站麻了。”
“嗐,还不是一和团长打起架来就上头。”
“看来还都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啊。”
褐发男人松开布条露出鼻尖,深呼吸了一口,“嘛,这绷带还真让人喘不上气。”
看到那熟悉的鹰钩鼻,某人终于抽了抽眼角:“阿伏兔,果然是你……”
“是啊,神娜前团长,好久不见,最近可好?”阿伏兔笑。
居然问这种显而易见的话。
真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春雨监视着?
即使现在对她的监视可能放松了一点,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有多平淡自在吧。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来捞神威?
还是有别的理由。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回神,对阿伏兔假笑:“过是过得挺好的,只要不在春雨那条贼船上,哪里都能算好日子。”
阿伏兔突然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前团长哟,你这话就说的未免太让人伤心了吧,你让我们这些旧部下怎么想?情何以堪啊喂!”
她继续假惺惺地笑,到中途却突然收敛:“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少和我打嘴炮,赶紧说实话,这次来江户到底是干嘛?”
“唉……”阿伏兔带着果然瞒不住你的假叹,“还不是为了这件棘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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