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忆，第二环节

怪物。

或者说，杀戮武器型改造人。

……

洛识从记事起就待在昏暗阴冷的地下。

也许只是忘记了什么，她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地下时几岁。

每天都要吃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糨糊，每天都要注射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药剂。

每天早上起来都会觉得非常非常累，吃完饭就不会累了。

每天都看不见自己以外的人，也听不见自己以外的人，自己也不会说话。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不知道是多长时间过去，面前的墙突然开了一个很规矩的洞。

后来她学会，那是一扇门。

戴着面具的奇怪的人把她用抱婴儿的方法抱起来，她第一次和人类接触了。

她在这个人的教导下学会了说话，认识了字，能够背下九九乘法表，百以内加减法不会出错。

他们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待在地下，而是待在一个很温暖很宽敞的地方。

但是洛识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她也没有觉得自己被救了，因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被绑架过。

也许也不是绑架，这是什么呢？

她无法食用蔬菜，所以每天都在吃很多很多肉。

她也并不知道这些肉有什么区别，只知道人类身上有很香的味道。

于是这个戴面具的人成为了第一个祭品。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好像真的被人救了下来，好像记忆被切碎成了不知道几段，再清醒起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住在很白的房子里，有很漂亮的姐姐来喂自己很白的固体薄片，还会给自己水喝。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缩进角落里，于是她也经常这样做。

这个房子里的饭菜里偶尔会有蔬菜，但是挑出来也没有人骂自己。

曾经有人骂过自己吗？

不记得了。

……

洛识的前12年活得不是一般糊涂。

她现在知道自己几岁了，然后在某一次看到了很漂亮很漂亮的衣服，就想要穿。

精神病院里有会制作服装的大姐姐，她曾经也见过一个哥哥被她打扮得很漂亮。

洛识不是很会说话，但是那个大姐姐很开心地邀请她进入自己的病房了。

“你为什么被关进这里了？”

那个姐姐问洛识。

“不知道。”

洛识不知道，直到现在也并不知道，只当自己是因为是怪物才被关进去。

“这样啊……”那个姐姐摸摸洛识的头，从床底拿出一个箱子，翻出一套偏哥特萝莉风的衣服。

衣服并没有很合身，但是洛识很开心。

她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出来。

……

那个姐姐是因为自己喜欢女孩子所以被关进来的。

洛识后来和徐坻，还有几个年龄差不多的病友们，一起聚在这个姐姐的病房里，在大家讲故事时，才知道了大家都是怎么样进来的。

“我因为……割腕……被爸爸妈妈送进来了……”

这个精神病院管的严吗？好像并不严。

但是管的真的松吗？不知道。

好像大家更多是把这里当成家了一样，都不想回到原本的家。

洛识本身就没有家，所以她也一样。

也许这里，更应该叫做孤儿院吧。

……

沈知同样看见了那些可怕的画面，晚上去啃食尸体，袭击医护人员，更可怕的是洛识其实并不记得这些事情。

“沈知？”

洛识醒了过来，很明显，她现在是正常的。

“哦，我们这是已经在这个环节住的地方了？”

“嗯，你睡了挺长时间呢，没事吧？”

“感觉有点饿……”

“我去问问能不能借厨房给你做饭。”

……

很顺利，洛识在主人家惊诧的目光下不吃米饭就干掉了几乎是一大盆炖肉。

“昏迷应该是因为能力透支了。”

洛识优雅地喝着水，对沈知描述的情况做出了解释。

“至于突然袭击你，还像是失忆一样……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能力居然透支了吗？平时也不怎么用，也一直有在好好吃饭啊？”

“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着，就会一直消耗能量……”

活着，不，简直就是，被使用时就要消耗能量，能量没了就进入休眠状态的……

就像是需要充电的手机一样……

永远不会真正的死去，只会有休眠和待机和使用的区别。

“那以后吃饭时得给你多做点了。”

肉永远是够的，储物栏里没有了也可以杀人，毕竟环境就是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

……

“不出意外现在应该是第二环节了……”

但是到底要做什么，还并不知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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