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尔X原创女主林雨荷

三

林雨荷以为，只要足够优秀就可以跟卡米尔站在一起。

每周一的升旗大会，她作为学生会主席都要上台主持，老师在台上念稿子时念到卡米尔的班级，她都会朝那边多看两眼。

明明几千个学生都穿着一样的校服，整整齐齐地站在广场上，但林雨荷总能一眼找到卡米尔的位置。

少年站得不算笔直，听领导讲话也不是很认真，身子总是倾向另一边跟别人聊天，被老师提醒以后才会不情不愿地站直。

卡米尔真的很优秀，他月考成绩次次年级前十，每月大会上台领奖的总有他。

林雨荷成绩也好，但在这所重点高中，次次拿前十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她比较随心，加上课外的小提琴培训，她一般将名次保持在十一到二十名，这样压力也不是很大。

可当她看到卡米尔每次都可以上领奖台后，她就随心不下去了。

她想站到卡米尔身边。

林雨荷比从前更没时间了，她从前还会在课余时间跟艾比去逛逛操场，现在除了卡米尔固定的打球时间，她基本上都待在教室不出门。

那个学期的第二次月考，她顺利进了年级前十，跟卡米尔一同上主席台领奖。

就连艾比都在为她的努力惊叹：“我说小荷，你都已经这么优秀了，没必要那么拼命的。”

林雨荷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还在不停地写着数学题：“还差一点儿，还不够。”

“这还不够啊。”

当然不够，她要以十分优秀的样子出现在卡米尔的视线当中。

只要她足够耀眼，卡米尔迟早都会注意到的。

卡米尔各方面都很优秀，唯一不足的是也有着这个年纪男生的特性，爱玩，也爱做一些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情。

偶然的一次，林雨荷带着学生会的同学在围墙边巡视。突然，不远处的围墙外丢过来一个书包。书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随后，一个人爬上墙，然后纵身一跃，人也跟着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

下一秒，他侧头一看，林雨荷的视线跟他在空中相撞。

四周一片安静，身后的同学也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说话。

卡米尔站了起来，抓了抓头发，说：“这么巧啊？”

林雨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有认识他的人笑着打趣：“卡米尔，你翻墙能不能挑一个好一点儿的时间？你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吗？”

当着一众同学的面，林雨荷也不好以公谋私，她掏出笔记本让卡米尔写下名字和班级，然后放人离开。

卡米尔走后，林雨荷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让大家解散各自离开了。

等周围人都走后，她又掏出那个笔记本，翻到写着卡米尔名字的那一页。

看着熟悉的字迹，她笑了下。

刺啦—

笔记本的一页纸被撕了下来，林雨荷将那一页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后塞进口袋，然后收起笔记本往教学楼走去。

这是不好的行为，但她愿意做卡米尔的保护伞。

她也就看了卡米尔一眼，这一眼却深深地留在她的心里。

在人群中，她总是能第一个发现卡米尔的存在。

他穿着绿色的篮球服，身前印着数字“3”，少年的模样几乎占据了林雨荷的整个青春。

暗恋这一套林雨荷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比起暗戳戳地喜欢一个人、去关注一个人的动向，她更想要的是大胆热烈的青春。

她曾经觉得送情书这种方法老气，低头看到自己笔尖落下的那一片片写满喜欢的句子，突然觉得有点儿好笑。

等事情真正落到她自己身上，又像是重新颠覆了她以往对各种事情的看法，当她为一场爱意屈服时，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她会幻想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篮球场上的台阶上看他打篮球，可以在他累的时候给他送一瓶水，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用再装作面无表情，也不用再特意绕路去他们班门口……

后来她发现，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满足于幻想这些事情了，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眼里的喜欢也不用再藏着。

所以她写了一页页的情书，她想去告白。

学校的文艺演出，音乐组的老师特意让她压轴演出。

虽然对于林雨荷来说，她并不缺上台演出的机会，但这是第一次能在卡米尔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那天会是她的高光时刻，她想要热烈洋溢的没有遗憾的青春。

那天学校特意找了校外的化妆师来帮林雨荷化妆。她本就长得好看，一张脸就算是未施粉黛也令人赏心悦目，更不用说是化妆之后了，就连化妆师都一直在夸她漂亮。她穿着礼服，手里拿着小提琴，站在一群候场的人中间，是最耀眼的存在。

林雨荷对节目没什么兴趣，她只想找到卡米尔。她透过帘子往台下看去，卡米尔班的座位席中并没有他。一直到节目接近尾声，林雨荷都没有看到卡米尔的身影。

“小荷，”老师从帘子另一边冲她招手，“马上到你了，来准备一下。”

林雨荷拿着小提琴走了过去，身边有几个认识的学妹在小声跟她说“加油”，她笑着说了几声“谢谢”。

台上的音乐声停止，随即主持人上场介绍了林雨荷的节目。

“让我们有请，高二（1）班林雨荷同学—”

唰—

林雨荷的眼前骤然一亮，台上的聚光灯纷纷朝她照来，惹得她一时晃了眼，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步子缓慢而优雅地往台上走去。

她听见台下响起掌声。她勾了下唇角，这是她的主场，她发光的地方。她将小提琴放在肩膀上，头微微倾斜，然后拉琴。

一时间，场内的说话声突然止住，琴声也从她的弓与弦的摩擦中传了出来，游荡在整个场馆内。

节目接近尾声，她轻轻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场下。

不出意外，这次她看到了卡米尔，他站在离舞台侧边不远的位置，目光正越过人群朝她看来。

林雨荷心里翻起波浪，拉着的琴速度也跟着快了一点儿。

最后，一曲曲子结束，场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这学姐好牛的样子。”

“是啊！”

“这曲子好好听！名字是什么？”

“……”

林雨荷放下小提琴，往前走了一步，单手握住话筒，说：“这首曲子选自埃尔加的《爱的礼赞》，谢谢大家的聆听。”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站在角落的卡米尔。

“在这里，我想占用大家一点儿时间说一句话—”

刹那间，她止住声音。

林雨荷看到，卡米尔的身边突然蹦出来了一个女生。

女生亲昵地抱住卡米尔的肩膀，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卡米尔被女生摇晃着身体，但手还是护在女生身边，似乎是怕她摔倒。他的脸上露出林雨荷从未看到过的神色，那是一个男生面对喜欢的女生时才会露出的神色。

林雨荷的心一紧，慢慢地收回视线，眼睛看向台下的老师，还有坐在老师后面的同学，他们都在等着自己说话。

怪不得自己不管多优秀卡米尔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就算是站在同一个领奖台上，他的视线也不会落在自己身侧，而是落在台下的观众席。

原来观众席里早已经有了一个不需要发光他也能看见的人。

这一场热烈的告白仪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脸上又带回往常的笑容：“祝大家学业进步，生活愉快，天天开心。”

祝大家，也祝你。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林雨荷跟着指引走到后台，身边人的祝贺声她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脑子里只有刚刚出现在台下的场景。

她准备了很久的告白，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最后却发现男主角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林雨荷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提起裙子往门外跑。

她要去教学楼，要去教学楼把那一封放在他抽屉里的情书拿回来。

她摸黑找到了卡米尔的位置，她看向抽屉的最外面。上场前放在这里的粉色信封还在。

林雨荷松了一口气，刚拿起信封站了起来，头顶上的光突然亮了。她被吓了一跳，手一松，信封随即飘落在地上。

林雨荷还没反应过来去捡起信封，视线就跟站在后门的卡米尔撞了个正着。

她心一紧，脑袋一片空白，也忘记了下一步要干什么。

卡米尔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地上的信封，他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比起他不知道说什么，林雨荷更偏向于他不想说。

她佯装镇定地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封，笑着问：“同学你走错班级了吧，这是高二（1）班。”

这是一句拙劣的谎言，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决定不要拆穿。

卡米尔笑了下：“学姐，是你走错啦！”

卡米尔的班级位置，在林雨荷的楼下。

林雨荷装作这才反应过来：“啊？是吗……”她提起裙摆就往外走，“谢谢你啊。”

“没事。”

走出门的那一瞬间，林雨荷差点儿绷不住。

就她那拙劣的演技和谎言，卡米尔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林雨荷将信封夹到书里，连同今晚的最后一点儿勇气一起封住。

算了，没有困扰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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