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达十几年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宋亚轩至今认为与君辞的相遇是一个小小的无意差错
哪怕时至今日,原本他就要彻底划清与她的界限,可渝都又让他再次看见了她
遥遥远望,他竟不敢往前一步
零零碎碎的银杏叶被踩在脚底,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极其轻柔的感觉,所以他也不怕她会察觉而望过来
寒风所笼罩的一层薄雾浮动在空气的尘埃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完美隐藏
这熟悉的一幕好似将他撕扯着拉回了许多年前
那时的宋亚轩,仅仅只有五岁,渝都彼时的天色只有纯粹的蓝,他还未曾见识过帝都风云下的血红
宋亚轩的生母是渝都人,古街老巷出身的人,如果让他形容自己的母亲,他只会用温柔二字
淡如水,清如风,就好似这帝都清风拂面般,飘然而过
十二月的渝都在朦胧暮色中倾染了烟火的韵味,那时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随着母亲走过渝都的大街小巷,他喜欢这座古韵温暖的城市
就如同当时的他喜欢极了母亲
小的时候他也被其他孩子嘲笑着说没爸爸,可这里的大多孩子都是善良的,他们会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向他道歉,小巷的叔叔阿姨总会在母亲晚归的时候热情关照他
想来彼时的他做过最幼稚的事情就是缠着母亲不停地问自己的父亲
每当这时,母亲温柔的面容中总是带着丝丝愁绪,那双动人的眸子难免沾染上了泪珠的亮光
宋亚轩自然是见不得母亲如此模样,每到此时他便不会再问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幼时的心总是空落落单成一片,每每这时他就会站在巷尾的脚落里仰起头一动不动地久久凝望着蔚蓝色的天空
嘴里轻轻哼着每次难眠时母亲哄他的歌谣,尽管他听不出词中的意思,偏唯唯记住了那句
“何故起风惹心事,不如不相识。”
当时听来只觉得曲调婉转悠扬,有种说不出的清扬感,也是因此他一直都很喜欢唱歌
那时平素最喜欢唱的便是吴侬软语的地方民歌小曲,可到了后来他竟是将这首曲子尽数忘却
到了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想起来那首曲子的名字唤作《山风》
就如同渝都的万重山叠,到了最后只不过是清风一扬万重山,再也不见任何踪迹
其实他的父亲不仅是抛妻弃子的混蛋,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被束缚的可怜鬼,对,和他那母亲一样的可怜可悲
好在,宋亚轩一点都不像他,不论是容貌还是性子,从头到尾找不出半分的相同点
若不是母亲的坚决肯定和这位亲生父亲的虚伪承认,他是一点都不愿离开渝都的
宋亚轩与温柔如水的母亲长得颇为相似,清雅俊秀交织的皮骨相貌,特别是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都有渝都晕染的烟火朦胧美感,独一无二的稠丽绯色
所以君辞第一眼见到他时并不是真的在他身上找到了马嘉祺的影子
相反的,那份清冷稠丽之感的相似在她,在君辞本身,宋亚轩和君辞不论是通身的气质亦若是长相都有一种如出一辙的烟雨缥缈色
这种朦胧绯丽的神秘感往往是最吸引人的致命诱惑,所以相对两个人的存在都是注定的吸引
真正离开渝都前往帝都的那年他才六岁,刚到帝都的那晚他仿佛赏完了这辈子最绚丽的烟火,那时也是十二月,听闻是帝都大家族的某位少爷的七岁生日
那一晚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可以有灿烂到比渝都夜景更加耀眼的灼灼火光
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他的父亲叫刘儒安,他是金汤匙出生的的富家少爷,也是现在整个帝都的掌权人之一,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刘家家主
帝都的天好像蒙了一层雾霾的金色,那是他被母亲带进金碧辉煌的大房子时所生出的第一个想法
而他在母亲的眸子中看到了隐含着快溢出的极致爱恋
得知所有的往事后,宋亚轩是真心替母亲不值,他觉得所有的过往不过都是讽刺二字,甚至包括他的出生
他永远也不忘了母亲每遇渝都的青灯佛寺,总会在那庄严肃穆的佛像前虔诚地叩拜,将她所有的思念与愁绪化作相思泪落入朦胧烟雨中
哪怕他和母亲被那个男人藏起来,他也依旧觉得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在踏入帝都的第二天他得知了第二个惊喜,说是噩耗也不为过,那就是他多了一个称呼
“私生子”
刘家家主的私生子,而那位正大光明地被称为刘小少爷,同样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刘耀文”
刘耀文的身上永远有着他羡慕不来的鲜活灵气,特别是天生的勇敢率直,是宋亚轩所无法理解的程度
估计称得上幸运的是刘耀文的母亲早逝,也正是这个原因刘儒安才能将他和母亲接到帝都,并藏起来
被接到帝都的那段日子,尚且年幼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太多,只是觉得母亲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刘儒安特地将两人安排在帝都一个名叫梧桐的地方藏着,或许是这里有着些许渝都的影子
可母亲就在不久后渐渐残余风烛中,就犹如那枯萎的玫瑰,散落的花瓣落入水中,随波逐流
她甚至没等到自己过完七岁的生日,也是在那之后,他才明白了一件事
“渝都的风注定吹不到帝都,而那破碎的美梦终究是一场空。”
母亲或许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只是她那满腔的爱意太深太重,又岂是轻易说放下便能放下
宋亚轩真正了解母亲的故事也是在她逝世之后,他从母亲早已为他准备好的绝笔信中了解了一切,了解到了她永远沉默不语的苦楚
到最后不过是个门当户对的老旧悲剧,刘家出身的少爷自然是普通女儿家高攀不上的,而她的母亲也为了这个所谓的门第付出了所有的年华
所以,宋亚轩之后的每一步都是在摆脱母亲悲剧的起因,他后来走的每一天都沾染了算计的意味,不论是刻意接近刘耀文亦或是...刘家那个位子
在所有精心安排的巧合中君辞是唯一的意外与例外
他从未说出口的实话是,他第一眼看见她时
脑海里只有五个字
“不似人间客”
因为母亲的关系,他自幼便读了不少的诗集词曲,在无法形容她时他的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形容,就是不似人间客
也许正是这份与众不同才让他走出了从小束缚着他的那个怪圈,对爱情永远持有否定态度的他松动了
尽管他现在手中掌握着一根可以完全拆散她和马嘉祺的导火线,可在这巷尾的寒风中,他没有一点点燃的心思
宋亚轩:“君辞,渝都的风注定吹不到帝都的。”
而他的心思也注定是见不了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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