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神台下突然一声惊叫,那对斯文夫妇里的妇人哭道:“孩子,我的孩子!”
她怀里的小儿大哭不止,胖墩墩的胳膊上隐隐浮现出了几个凹凸不平的黑影。
四周人登时空出了一大片,道:“坏了,小孩子感染了!!!”
那对夫妇神情凄怆,二人对望一眼,一下子站起来,走到神台前,拔起地上那柄黑剑,让那孩子握在手里,在闵怀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咬牙,刺向了闵怀。
“……!”
那黑剑当真锋利无比,闵怀刚觉腹部又是一阵剧痛,那对夫妇已经把剑从他腹中拔出,哐当一声丢在地上,道:“对不起……我们孩子还小,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一面道歉,一面脸色苍白地向着闵怀磕了好几个头,抱着孩子回到人群里。
闵怀喉腔血意更浓,正要呕出,忽然,听到一旁白无相发出嗤嗤的笑声。
他咬牙咽下了那口血,愤愤道:“笑什么,你以为你看到了你想看的?这都是你逼的!”
白无相掌中托着的那团鬼火烧得更凶了,他则慢条斯理地道:“人要被逼,才会显露出真正的面目。”
闵怀:不是,才不是,才不是这样的!
他想争辩,可是好疼,又不愿意争辩了。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一股乏力感涌上心头,闵怀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抱着那一点可笑的希冀,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等待着救赎。
百人之中,已经有一个人不用再害怕人面疫了,那小儿胳膊上的黑印渐渐散去,围观的都咽了一口喉咙,没说话。
过了好一阵,一片死寂里,又有个年轻人站了出来。
他硬着头皮走近神台,先是作了好几个揖,弱声道:“对不住了,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我刚成亲不久,我老娘和娘子都还在家里等我……”
说着说着,他也说不下去了,闭着眼拔起那黑剑,猛地刺向闵怀。
然而,因为他闭着眼,这一剑刺歪了,只刺到闵怀的侧腹,他睁开眼才发现这个位置并不致命,于是慌里慌张拔出剑来,哆嗦着手,又刺了一剑!
闵怀之前一直咬牙不做声,这次被连刺两剑终于忍不住痛哼一声,唇边涌出一口鲜血。
他的确不会死,但是,不等于他受伤不会痛。
每一寸血肉被利器搅动的声音,每一根骨头被擦过的感觉,都令他痛不欲生,几欲癫狂。这一点,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闵怀知道,这就是君吾故意让他受的,每刺一剑,就是让他感受一次世人的恶,让这些恶,带着他一起坠入地狱。
可是,他不要变成白无相那样。
第二个人刺完也下去了,这回没磕头,脸上混杂着愧疚和劫后余生的喜悦,很难说哪边更多一点。他下去之后,人群再次回归一片死寂。
良久,又有几个人犹犹豫豫地想站起来,不知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还未起身,却忽听一人道:“真是看不下去了。”
众人寻声望去,闵怀也脸色苍白地抬起头,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汉,他并不认识。
只听他道:“那个怪物叫你们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我看他就是瞎说八道。就算不是瞎说八道,他不会死,你们这就不是杀人了?”
那一刻,闵怀的眼中亮起了微弱的光芒,本已冷掉的身体似乎也要开始回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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