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母亲？

苏倾落自觉自己的话里有些暧昧，又见苏木的眼神炽热而明朗，于是别开了眼神，又开始继续吃菜。苏木的一句话震得她手里筷子都掉了，他说，“倾落，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现在么，苏倾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难的问题。“我想想。”回想起这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苏木的影子充斥着她的生活，他的温柔，他的笑，他身上浅淡的薄荷香气。苏倾落心里一动，那就，试一试。苏倾落开口道，“我有些心悦你的，你呢，你喜欢的是我吗，是失忆前的那个我，还是失忆以后的我？”“只要是你，就都喜欢的。”苏木说完了这句话，有些羞赧，又看向她的眼睛。苏倾落有些不自然地给他夹了块盐水鸭，脸有些微红，“快吃吧。”

回到客栈的路上，苏倾落被一个女子拦下。“苏姑娘，劳烦您来附近见见一位十分思念您的故人。”“今儿倒也是太奇怪，都要见我。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好见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还是和苏木打了招呼，跟女子走了。她心思灵得很，想来是那个贵妇人吧，也可以称之为名义上的母亲的。不过，苏家如今这个态度，倒有趣得很，横竖她打定主意不回去了，这个所谓的母亲，见一见又何妨呢。

那一边，苏母在自己的庭院里惴惴不安，来回踱步，平常一身的诰命夫人气度都不见了，而今她只是一个，焦急期待着久别才归的女儿的母亲罢了。既然不打算回来，苏倾落自然是懒得装什么大小姐做派的，她大步流星，平常怎么走便怎么走，随心所欲，衣袂翻飞间，微微扬起地上的尘土。“一个两个都要见我，我倒是成了罕人了。”这话里带着些不满，但苏母来不及分辨她话里的意味，听到声音便立刻回了头。苏母细细端详着这个久别重逢的女儿。长紫夹袄，长襟上碎玉缀成，眼睛像她温婉大方，眉像苏丞相，带着剑一样的锋利。肩若削成，身段笔直而挺拔。神色潇洒而肆意，带着些自得。客观来说，苏倾落算不上什么美人，但她的气度神态，都诉说着此人非平常之人，有些东西，是生便带着的，谁也改变不了。苏母一下子眼里就带了泪，上前两步把苏倾落揽进怀里。

苏倾落愣住了，直挺挺地像块木头，杵在地上让她抱。她原本以为，这个母亲，会是像苏老夫人一样的，如今看来，竟全错了。她听到苏母嘴里不断说着，“孩子，是母亲对不住你……回来就好，看着你长成大人了，我却没有参与过你的过去，……母亲也有，说不出的苦。这些年我偷偷给接生婆塞的银子，幸好她不是狼心狗肺的人，我的女儿，全须全尾的出现在我眼前，真好啊，我的女儿……”她的手不断摩挲着怀中的人，是她失而复得的宝贝，是她的女儿。苏倾落慢慢伸手，在她背上试探地拍了拍，苏母的眼泪滚烫，落在她的肩上，渗进去的时候，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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