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庄门前时,竟飘起雪来。起初那雪花不大,飘飘乎乎的往身上席卷。那雪如沙砾一般,细碎而坚硬的,卷到脸上,带着些冬日的凛冽。雪中门外,有一人带随童一人,在雪中撑伞而立。雪天之间,一青一红,遥遥相望。苏倾落挑眉,有些诧异,一字一句的蹦出来,“左天衡?”
那人抬头,风雪之中,青衣静垂,一双沉静的眸子在看她,面容平静如潭水。“除夕之日前来叨扰,属实是走投无路,有必来寻庄主的理由,劳烦庄主了。”苏倾落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便跟着她进了山庄。雪下大了,铺了一路白毯,穿梭树木而过,留下层层叠叠的白。
发觉紫凰山庄今日的萧条,左天衡笑意盈盈地道,“庄主还是有这规矩在。”苏倾落睨他一眼,“我什么规矩你还不知道?那三年什么也记不住?”左天衡又是笑,温润如玉的笑,在风雪中像一朵雪莲。兜兜转转,到了落庭,“左丞若是不弃嫌,就与我们一同吃些东西吧。”左天衡没有客气,安然入座。洛故自然是认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差,眉头深深皱起,“左丞怎么有空来紫凰山庄?偏偏是今天。”左天衡看了看周围的人,只苏木一人是初见的生面孔,不对,在生辰宴上见过一次的。左天衡使个眼色,苏倾落道,“无妨,在场的人都是亲信,还请左丞直说吧。”左天衡放下筷子,又看了一眼苏木,缓缓开口:“皇上醒了……”“醒了还来找我,莫非身子出了别的毛病?”“那倒没有,只是……”左天衡有些难以启齿,好像这件事过于让人震惊,他顿了顿,又说:“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了,只是他忘记了一些事,在他的脑海里,现在还是在征战的时候。他总是想来见你,被我拦下了,我向外宣称皇帝还在昏迷,让右相与我一同监国。他听了我说的,怎么也不信,偏要来见你,我说你恨他,先来替他问你,这才消停。”
苏倾落斟酌开口,“所以,你是想让他见我一面彻底死心?”左天衡点头称是。“可以,明日我同部下一起启程进宫。”“得了庄主这句话,便是好事了。”洛故又是脸色一变,凌一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这才收敛了些。左天衡不是空手来的,是提了两壶梨花酿的。凌一见状,心下有了计较,此人心思太重,断不能与之为敌。苏木看着,心里也有了推断,只是他有些遗憾,过去的事他终究知之甚少。虽然苏倾落的嘴里说出来的是让他安心的话,可他总是有隐约的不安。来源于何处,不可名状,只是不安。
左天衡出门时,雪已经很大了。漫天风雪很快将人淹没在纯白的世界里。看着那青色逐渐隐在山路里,苏倾落喃喃自语,“好冷的除夕啊,倒是,瑞雪兆丰年。”苏木静静地在她身后站着,给她拂去雪花,披上了凌一拿来的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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