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上厢房内始终未露面的一个男子,正拿着杯盏微微晃动,他容貌俊美之极,犹如玉树琼花般,他坐在那里已是许久,自是从玉锦瑟露面之始便一直藏于暗处观察她,想必任谁也不会想到,诺大的青楼中,居然还会在角落里有这样一个并非青楼的男子,而他不是旁人,正是西塘皇子寒朝羽。
“有趣,有趣!玉锦瑟,我果然还是看不透你,我从不知世上竟有这样的女人,比所有的女子都冶艳俊美,却比男子还要温柔有趣,真正教人意想不到。”此时他喃喃自语,将酒杯放下,竟是展颜一笑,“莲儿,你说是不是?”
他背后站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似是水做的白嫩肌肤,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唇亦如花瓣般精致,可惜的是,他的左脸颊与脖颈处有几道狭长的伤疤,以至于这道伤疤完全破坏了他的美貌。
寒朝羽见他始终沉默不语,叹了口气:“莲儿,当初在江南,你若是知道是这么一个女子要救你,可还会愿意跟着你家主夫离开?”
少年目光盈盈闪动,却仍没有回答。原来他正是当日锦瑟在扬州遇到苏瑜和林潇然的当日所曾救下的刘家被赶出家门的一侍少年莲儿,想当日,他在锦瑟相救之下,却还是听信刘家主夫的片面之词,跟着他回了家,没几日,便被虐得落了胎,更重新被撵出了家门。
回想当年,当他仍未被害破相时,亦是被妻主疼爱过一段时日,直至那刘主夫进了门,便故意找人划伤了他的脸,三番两次将他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最终连腹中孩儿都未能保住,若非眼前的主人相救,想必早已横尸荒野。
想至此,心头一酸,却不再流泪,也许哀莫大于心死,一度以为世上哪个女儿不薄幸不重色,要叹也只能叹自己的命不好。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日他曾也以为该是男扮女装,为自己强出头的哪家公子,居然是大周的亲王玉锦瑟?更没有想到,她看似腼腆,却依然不减皇族威严,甚至心心念念自家的夫君,即使再其他女人家眼里如此行事未免过于男男腔,她却明显泰然自若,还一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模样。教人委实不得不羡慕她娶进门的夫君们。
寒朝羽抬眼看了眼莲儿,淡淡笑道:“想必这世上还没人知道,这醉乡楼如今已在我寒朝羽名下。若我要你替我做件事,你可愿意?”
那少年起身走到寒朝羽的面前直直跪下,毫不犹豫地道:“莲儿的命是公子给的,公子只要不嫌弃莲儿资质浅陋,莲儿愿意为公子赴汤蹈火。”
寒朝羽扶起他:“赴汤蹈火倒是不必,你跟着我这一年来,也是学了不少,想必早已明白男儿家活在这个世上实属不易。如今我即将返回西塘,而君傲国的皇长女素鸣叶也即将至大周京城面圣缔约,这玉锦瑟是大周的亲王,她对我的计划来说至关重要。我需要有个人进入亲王府,为我就近埋下伏笔探听消息。”
说到这,莲儿依旧静静聆听,面色未变,而寒朝羽也对他的乖巧很是满意。遂又道:“你虽容貌尽毁,对其他女儿家来说自然毫无吸引力,可是她玉锦瑟不同,她最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并不风流好色,你若是美人她或许会有戒心,然而你容貌尽毁,何况她又曾在扬州对你施过援手,想必不会防你。你只需找到合适时机见到她,更让她以为你如今无依无靠,她必然会带你回亲王府安置照顾,届时你该做什么,我自会派人吩咐给你。”
少年点点头,依旧沉默不语。
寒朝羽再度望了眼锦瑟离去的方向,唇线轻抿,含着丝缕浅笑,似那缥缈轻风恍若无痕。
锦瑟不知道自己整日里被一票人在算计,反而带着劫后余生的快感一路坐着王府的车驾顺利地回了府,一进门,又开始朝素衣的庭院跑去,巴巴地看着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的院子,踮起脚尖看了两眼,这才叹口气转身离开。
见她这副样子,小青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啊,偏偏是自家的亲王,该说的早就说了无数遍了。
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亲王,如今早都是后半夜了,便是侧君也早就歇下了,还看什么看呀。”
锦瑟叹道:“小青,你哪里懂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锦瑟与素衣是标准的古代版的先结婚后恋爱的典范,也因此,此时正是她的热恋期,却被人忽冷忽热地凉着了,自然只有乖乖上钩的份。
小青朝天翻个白眼:“我的亲王啊,您若真的寂寞了,正君和侍君都可以服侍,便是偏院也还有一票您没宠幸过的美姬呢。想要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不必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她说着,犹有余悸地表情,估计是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况且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就不必麻烦了。”
小青几乎要急得跺脚,这殿下是真傻还是装傻呢?若是能被锦瑟召幸,谁会不乐意?谁会介意是半夜还是白天?
锦瑟忙活了大半夜,有些疲累,可是在走入房内的一瞬间,却还是轻轻地咦了一声。
只见秦若临正静静地站在桌前,一袭素色,清泠如水,透着微微的凉意。长发只是轻轻挽着,斜插一支白玉簪子,素净而淡雅。
她显然是怔了怔:“若临,你怎么……还没睡?”她本想说,你怎么在这里?却怕他多心,于是话到嘴边便临时换了句。
一抬眼,两人视线相对,秦若临嫣然一笑,笑意温润,只是那总是清亮的眸子似是薄薄的蒙上了一层雾:“亲王,都是您的夫君,您出门前会记挂素衣,却为何……不记得若临?”
那话里的酸涩与苦意再明显不过,锦瑟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应。
就见小青偷偷一笑,掩嘴挥手让身后的人全部退下,自己则蹑手蹑脚地带上了外间厢房的门,想必此时若有个锁链,她也许毫不犹豫地也会把门都给锁了。
秦若临一步步走近锦瑟,看着后者微微退后,几乎有要调头逃跑的趋势,不由脚步一顿,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委屈:“殿下,您就如此不待见若临吗?”
“若临,这么晚了,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问我这句话?”见他泫然欲泣,锦瑟脚步顿了顿。
慢慢的向锦瑟走去,若临嘴角含笑,眼波流转之间,那一泓幽暗似乎隐带深意。但只一瞬,倏然清澈透明,又变得如往日一般的墨玉和纯粹。
“若临知道亲王是去青楼了,殿下这一身的香气还没散去呢。”他不答反问,果然成功地转移了锦瑟的注意力,后者微微皱眉,条件反射地便低头抬袖闻了闻。
“还好吧。”她并没过多允许旁人近身,毕竟她自己可比谁都害怕那男人的脂粉气,方说完,就看见秦若临已在近在咫尺处,一双水漾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哀愁:“殿下还是脱了这身衣服吧,否则若是被素衣哥哥瞧见也是不好。”
“我知道……”她微微侧脸,想避开若临此时的灼灼注视,奇怪,往日里比她还害羞的小白兔怎的今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天色不早了,若临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若临不答,却忽然整个人都朝锦瑟怀中靠去,他虽然还是个少年,却已经开始朝着青年的方向成长,那身姿修长,腰身纤细,附身靠来时已经带上了男子才有的压迫感,而锦瑟的背后恰是桌子,她猝不及防之下没有料到秦若临忽然如此主动,无意识地顺势抱住了,下一瞬秦若临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趁着这机会,竟然直接吻上了她。
锦瑟脑中轰的一下,想要更加朝后避去,却不料原本该是靠近她怀里的秦若临伸手直接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搂近贴向自己,反而更加深了这个吻,唇舌相缠。
“够了若临……”锦瑟费了一些力气才气喘吁吁地挣扎开来,却发现眼前的少年一反方才的哀怨忧伤的神情,反而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锦瑟,这却让她怔住了。
“您还是那么害羞呢。不过若临已经很满足了,即使,现在亲王能给予的也许只是如此。”他长叹一声。
锦瑟忽然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清楚:“若临,你知道我如今心里只有素衣……”主要她实在做不到搞大一个人肚子的同时又和另一个人……心理那道坎实在一时过不去。
锦瑟很清楚,要让自己适应这个世间的规则,她还需要时间,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既然在这个世间身为皇族,就必然难以摆脱一妻多夫的命运,只是男人多和女人多一样都会有种种的麻烦,她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会面对类似的灵魂拷问:若是我和哥哥弟弟们一起掉河里,你要救谁?
这分明是一个笑话,却足以把她纠结个半死。
“没关系!”若临微笑着道,他一身从容轩然,如玉树碧竹,缓若轻风地微笑着,“若临也会长大,有一天也会和素衣哥哥一样……而现在,您只要记得偶尔,看我一眼便好……”
锦瑟抿唇不语,她眼下并不能承诺什么,眼前的人仿佛是若临,却又仿佛不是,本以为那样直白的拒绝的话出口,虽然会伤了他却也会终止他的痴想,却不料他竟还是如此有自信。
这人真的是秦若临吗?那天夜里,当秦若临离开后,锦瑟翻来覆去的居然失眠了。
只因为这一夜,可怜的大周国亲王玉锦瑟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被人调戏的挫败感,以及对茫茫前途的不详预感。
小剧场:
秦若临:殿下何时能来搞大若临的肚子?
玉锦瑟:……!!!(话题突然这么猛真的好吗?)
秦若临:(羞答答)若临等了好久。
君紊:我也等了好久……
寒朝羽:一边儿去,本皇子还没轮到呢。
杨过:爹,帮我!我怎么能落在后面?
杨昊:……(我这个爹就是个工具人是不是?)
苏寅:……这事就不能和她商量,得直接行动……
玉锦瑟:……(抱头)……对不起,其实我没用我体虚我好女色,你们放过我行不行。
女尊之绝色亲王(又名锦瑟无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