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才女卷 第八章 正君

到了晚宴的时候，锦瑟才终于见着了秦家的家主——秦岚将军。这名字，似乎依稀有些耳熟啊，唔，仿佛是上辈子某个明星的名字？锦瑟想了想没有什么眉目，便将这诡异的熟悉感丢在脑后，毕竟看着人家的“威武健壮”的模样，可半点和她记忆中的那个明星搭不上边儿。

瑞云虽是仍还未过门，却因着打小便与秦家公子相交，颇有着几分渊源。

秦岚自然也极是乐意将自家的花园和宅子借给几位皇女胡闹。尤其是在知道今儿个的主角正是那个惧男闻名的锦王之时，更是乐见其成。

她今日亦是头一回见着锦瑟，那双锐目在她的周身掠过几圈后，便连声地说了几个：“好，好！”那声音浑厚有力，果然是将门虎女。

“早听闻锦王殿下是个人中龙凤，如今得见，果是名不虚传。”

锦瑟被她夸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并不知道秦岚一眼就看出了她虽是个名满天下的皇族才女，却温文尔雅毫不引以自满，那笑容如沐春风，举止谦逊而优雅，不带半分其他世代贵族的奢侈淫贵之气，一双美目清澈通透，显然不是个好酒好色之人。自是越看越觉得与自家的若临极是相配，不由满意地直笑。

锦瑟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对方眼中的香饽饽，不由暗自奇怪，只波澜不惊地笑道：“本王自小便仰慕将军风华，为我大周安邦定国，将军数年来驻守边关，保家安国，又是骁勇善战之人，实在钦佩不已。”

秦岚大笑，遂执起她的手，真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而锦瑟则再次被她的热情弄得找不着反向。

一顿晚宴，自然也是吃的宾主尽欢。

锦瑟只要自己身边没了那些脂粉花香的男子，便能维持正常，不再手足无措，更不会闹出笑话。

众皇女虽然有心调侃她，但也是知道对她这种男儿气的女子，也是下不得猛药的。几个姐妹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不知道锦瑟的怪脾气，今日她肯难为屈就至此，亦是很难得的了，便也不再咄咄相逼。

待着席散宴终，宾主尽欢之后，众人纷纷告辞离开，秦岚将自己尚未出阁的小儿子唤到了书房。

秦若临年方十五，照着平常人家的公子来看，应是可以嫁人的了，只是身为她秦岚的掌上明珠，她也舍不得随便地就将他嫁了出去。

自家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她最是清楚，若临年纪还小，资历生嫩了些，若是嫁给官家女子，即使做了正夫，只怕也很难压得住底下的夫郎侍从们。大周的女子们，但凡有些身家身份的，即使没娶正夫，家中也定然早已夫侍与君郎成群，若临是个善良的孩子，怕是入了豪门也要受人欺负。然而要将他嫁给平常人家而委屈他，秦岚自然也是不愿的。

“娘亲。”秦若临来时，见着的便是皱着眉头的秦岚负手站在窗前沉思的模样。

一回身，见着自己最爱的小儿，秦岚笑了，便是那历经风霜的脸也染上了几分柔和。

若临的五官精致俊雅，眼睛如杏含水，皮肤白的素净，透着荷花般的清雅，就是性子养的太天真了些，想他自及笲后，也有不少贵族世女们上门提亲，奈何秦岚她一直为了这些原因而顾虑重重。

“若临，今日见着了锦王殿下，你觉得她如何？”

秦若临一怔，没有想到自家的母亲竟如此直接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不由地面色绯红，低头局促地搅起了手中的帕子。

秦岚怎么不了解自家的儿子的小男儿情态，她温言道：“娘亲问你的话，可要照实答，否则……”她故作沉吟，“娘亲日后只怕也很难为你的人生大事做主了。”

若临心头一惊，忙低声答道：“殿下自是……自是极好的。”

“哦，这么说来你喜欢她？”

这下秦若临脸上红得几乎像是要滴出血来：“娘，您问这个做什么？”随后便细弱蚊蝇地道了句：“天下的男儿谁会不喜欢她呢。”

秦岚意会地笑了笑：“那我儿喜欢她什么？品貌？文采？”

秦若临垂眸道：“孩儿今日才见了她这么一面，怎能知这么多？”

秦岚明知故问：“你若不知，为何房内满满地，收的都是锦王多年来的诗集。”顿了顿，她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对你来说，这锦王也实在是大了些。料想你们也并不合适。”

“不……怎么会。”秦若临抬头急忙道，待见着母亲眼中的促狭笑意时，方才明白刚才母亲之言只是试探罢了。

“娘！”他嗔道。

“好了好了，乖孩子，娘知道你的心思。”秦岚温和地笑道，“你是娘如今身边唯一没出阁的儿子，娘自然要为你精挑细选一个好人家。”

“娘……孩儿还小，想在娘亲身边多留几年，不想嫁人。”

秦岚自然知秦若临这番话是明显的口是心非，儿大不中留，何况锦王又是这般出色的人物。

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叹道：“如今你也大了，娘亲也老了，而你的终身大事，亦是娘亲一直悬而未决的心事，本来没见着锦王之前，娘亲也曾为流言所惑，以为她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家女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何况如此身份却多年不娶定是身有残疾，或是其他隐衷。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如此人物必非凡品，也难怪一直孑然一身了。”

听得秦岚对锦瑟的评价如此之高，秦若临不由心头一喜：“娘亲如何看出？”

秦岚道：“娘亲这些多年南征北战，阅人无数，什么人没有见过？这锦王是个文质彬彬的妙人儿，虽然略嫌文弱而男儿气了点，实则却是个心气高洁，品性端正之人。我见她息纳平稳，谈吐温雅，不但不可能有什么难言之疾，甚至也绝不若某些人流传的那般是好女色之人。相反，定是因着她多年来浸淫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而心气平和，过管了清净的日子。”

“以她的容貌身家，便是不学无术也定然不乏有无数的大家公子会想要嫁给她，然而单看她这些年来的名声，想来定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虽说面皮薄了些，那也不过是因着从不近男色而不擅交际，若是娶了夫，定然是个长情的女子，绝不用担心会受委屈。”

秦若临被自家的娘亲一番精辟的分析说的思路清晰起来，自然觉得颇为有理。

“若临，若是你能嫁给她，不仅不用担心着她会亏待你，照她这样的性子，只怕还更会把你呵护照顾得妥妥帖帖，甚至她这样的女子也必不是个风流之人，定是守规矩尊重正君之人，就是皇族之人总免不了三夫四侍的，不过依着她的性子将来应也不会娶太多的夫郎，让你夜夜独守空房。”

秦若临被秦岚说的又是一阵面红耳燥，想到下午那庭中的貌若春花的面容，那样温柔的手扶住他，那样温言软语却又紧张的模样，不由心头一动，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憧憬了起来，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黯然道：“娘，锦王这般出色的人，又怎么会看上若临。”

秦岚知道自家的儿子已是动了凡心了，不由笑道：“若是你真的喜欢她，娘自会为你全力争取。”

见到自家的娘亲如此说，若临自然觉得大有希望，秦家是大周的镇国将军，世代手握兵权，立国时的先祖更是随着太祖南征北战，为大周朝开疆扩土，如今代代名将，忠心耿耿地将整个周朝的大好江山都牢牢地固守着。秦家的几个女儿都是边关勇将与朝上重臣，最不济的也是个嫖骑将军，在西宁防守着西塘国的进犯。

若是由她去向女帝请旨，必不会被驳回。

“只不过，这样的人，即使你真的能入得了王府之门，娘也只怕你镇不住她。”秦岚沉默了半晌，终又为难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镇住？”若临有些不解，锦王这般好性子的人，为何还非要镇住不成？

秦岚点头道：“若临，你尚年幼，还不明白，这待妻主之道，除了温柔体贴之外，更需有坚韧的心与折服她的气度与魄力，你除了要撑起一个王府之外，更要得到她的敬重，让她明白你绝不只是个绣花枕头，否则像锦王这般翘楚的人物为何多年来仍是独身一人，恐怕正是因为她一直以来等待的不只是个美貌的王君，而是一个能与她并肩而立的男儿，若临，你是我秦家的儿子，应该要明白这一点。”

秦若临认真地思忖了半晌，终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小剧场：

秦若临：我娘真有眼光，为我选了一个好妻主。（羞涩）

林素衣：我真有眼光，先下手为强。（自信）

秦若临：啊……（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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