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随着前呼后拥的架势,一辆带着独有的锦王标识的马车停在了秦府门前,整个秦府的管家和下人也早有准备,丝毫不乱的迎在了门口。谁都知道今日来访的是大名鼎鼎的锦王,秦府的人自然丝毫也不敢怠慢,甚至连秦家的大小姐在得到仆侍的通报后即刻便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了门口,热情相迎。
而堂堂皇女玉锦瑟则在车轿内踌躇了好是一会儿才被瑞云半拉半扯地带下了车,甚至一路被后者牢牢地拖进了秦府,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作为秦府未来的新嫁夫也是没少跑,哪怕其后看到自己未来的妻主秦大小姐,瑞云也只是微微红了一下脸,随即便坦然自若地被下人们迎了进去,反倒是锦瑟这个皇女始终以扇半掩着面,一路无奈地任凭他扯着自己的袖子,口中还得温言道:“小弟,走得慢点,小心摔着。”
谁让她声名赫赫却难得出门,而每次出门必然都是万人空巷,掷果盈车,颇有看杀卫玠的架势,弄得锦瑟如今对出门这件事简直是有了心理阴影。
然而她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却反倒是对自家小弟的宠溺爱护,明明身为皇族却没有半分的架子,反而还处处看护着自己的弟弟生怕他走路摔着,以至于让这一路上都迎候着小侍们红着脸地偷偷注目了半日。
“瑞云,你还是放开了手让姐姐自己走吧。”
“这怎么行,若是不看着你,指不定一会溜到什么地方去了。”瑞云的语气突然变的咄咄逼人,简直如临大敌。
“我哪敢乱跑呢,这可是人家的府上,拉拉扯扯的让人看了笑话。”
“笑话便笑话,你可是答应过了都听我的,没得商量。”
锦瑟苦笑:“行行,今天都听你的。”
心中暗道,以前只知,这女人不讲理的时候是让人很无奈的,如今换了个身子,换了种活法,深切地领悟到这里的男人无理取闹起来可一点也不落后。
只是还未到厅堂,便听到了一阵喧哗。原来除了众家姐妹还有不少平日里的贵女们都聚了过来,分明是得了风声想来算计她的。
锦瑟忽地就想掉头就走,显然这些损友今儿个绝对不是存了好心的,看来都是清楚任凭她千算万算的,左躲右藏的,终归还是躲不过她家小弟的眼泪攻势。
“锦瑟啊锦瑟,老话怎么说来着的,躲得了今朝,可躲不了明日啊,跑得了尼姑可跑不了庙,可不,今儿个总算让我们给揪出来了吧。”
瑞云得意洋洋地拽着直想落慌而逃的锦瑟,落落大方地朝各位皇女们拜了拜:“各位皇姐好。”
“小皇弟果然不负重望,不辜负姐姐们的疼爱啊。”十皇女清絮是个直性子的人,当即便朝着锦瑟走了过来,一掌拍上了她的肩膀直挑眉,“这个把月可叫你在家藏得舒服,今儿个必得好好地罚上你几杯,不醉不归啊。”
锦瑟斜睨了她一眼,这家伙心理打什么主意她还不清楚?先把她灌醉了再朝某个清白男子床上一丢,整个一逼良为倡的祸害,整日里就琢磨着拿这些个手段来害她。
也有其他人旁边趁机跟着掺和撺掇:“可不,今天你可是主角,自从回了京,姐姐们的风流之名可都生生地被你盖了过去了,待会在众家公子面前,你可得好好表现一番,别丢了姐姐们的脸面。”
锦瑟心底那是一个哆嗦,试探地开口道:“不是说只有秦家和林家公子么?怎么……”
怎么还众家公子?这两人,可谈不上个“众”字吧。
她嗅到了一丝麻烦的味道。
瑞云在一旁笑道:“九姐姐,这里是秦家,秦公子和林公子自然是来的,只不过其他众家公子们听说了今日你来,都好奇得紧,我便一并都邀了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锦瑟差点没吐出三升血来。
“瑞云,可不带这么把亲姐给卖了的啊。”
“哪里是要卖了姐姐?”瑞儿笑得要多甜有多甜,“谁让九姐姐是我们大周出了名的才女,又是这般出色的品貌,好容易回了京,各家公子当然都想结识一番了。”
锦瑟心中暗恼,眼神则飘忽着开始向门口瞄去,思索着一会儿看着情势不对,能否及时开溜。
子雁却是早看透了她的用意,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小皇弟也是一片苦心,今儿个你可得乖乖地给我坐着,要敢丢了我们大家伙的脸面,众姐妹可都不会饶了你,若再敢表现得像是老鼠见了猫,回头便绑了你去青楼,把你脱光了架床上,给你挑几个久经调教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倒是自己估摸着要不要,可别逼着我出这种狠手段。”
“是啊,是啊。”众人跟着附和,个个都闪着看好戏的眼神瞅着她。
这一番威胁可真是够赤裸裸的让人汗颜,连瑞云都有些面红耳赤地转过了脸去,捂着帕子的脸上却是在偷笑,估计都在幻想着她的下场,有些跃跃欲试。
本来锦瑟还想来个装晕装病,被这么一恐吓可再不敢了,她发誓这帮子女尊世间的姐妹们绝不是开玩笑,能把逼迫她找男人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绝对不是说说便罢。
“是,是,四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小妹绝不敢造次。”识时务者为俊杰,锦瑟此时也不能硬碰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众人见她一时被惊得脸色都白了,不由都扑哧一笑,一群人便拥着锦瑟浩浩荡荡地出了大厅朝花园走去。
锦瑟却仿佛是被霜打焉了的茄子似的,有气无力地跟随在子雁的身后,琢磨着一会要找个什么借口尽早离开。
但见和暖的春日下,庭院里,小桥上,站的坐的都是些盛装的美人,他们端庄娴雅地互相轻声细语着,待看到众皇女们姗姗而来时顿时都羞涩的垂下了头去,那一番姿态当即让锦瑟觉得整个人都没法摆对眼睛眉毛的位置。
说起来这些大家公子们还都是头一次真正地瞧见锦瑟,有几个胆大的早已心生荡漾,含羞着对上她醉人的琉璃美眸,却又忍不住娇羞地立即转过头去,以扇掩面,和旁边的别家公子偷偷地说上了几句悄悄话,那副小儿女情态更是让锦瑟嘴角好一阵的抽搐,即使再看一百次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以这个世间的审美观来看,锦瑟无疑是个美人,只是在不少人的眼里美得过分男儿气了一点,她的眸子总含着仿佛能淌出水来的清澈,又带着些许诗意的烟雨蒙蒙。今日虽依旧不过是一身银丝边绣着的白纱轻裹着底下织锦的浅色束腰内衫,却无意中却勾勒出了那副曼妙迷人的身姿与曲线。她是精致柔美的,却清润纤秀,有芝兰玉树之容,丰韵入骨之姿,也亏得她的气质如此才不至于让她显得过于“男子气”。
对那些千娇百媚的京都世家公子们来说,锦王的美名自然早不陌生,然而头一次见着了,总还得维持着几分大家公子矜持,心理都明白今日的踏春会明为诗会赏景,实则正是各皇女们为锦王选择王君侧君而来,不由地目光都有些热切与含蓄。
“锦瑟,你总是躲躲藏藏地站我身后做什么,这么多公子在这,也不知道打个招呼问声好?”清絮是个粗线条的,直接就一把将正不断朝后躲着的锦瑟大力拉了出来。用力将她朝公子们所站之处推搡着,“去,打个招呼!”
那动作分明就像是花楼里的老鸨带着花魁出场一般。
锦瑟本就被满院子的莺莺燕燕给看得眼花缭乱,被清絮这么一推更是粹不及防,待回神时已站在了脂粉花香堆前,正眼对上了一张张精描细绘的……少男们,更兼鼻尖异香扑鼻,一时间脸色发黑,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尽量不直视眼前这群穿着裙装,满头簪花,画着柳眉敷着粉面的公子们,只客气地微微颔首,故作镇静地道:“在下玉锦瑟,打扰诸位公子雅兴了。”能不打扰么,要不是她下盘站得稳,刚才清絮那大力一推指不定让她摔个狗吃屎。
“见过锦王殿下。”众公子们纷纷对她福了福,那一个个韵味不同的娇羞声音此起彼伏,以至于锦瑟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破功,心里则恨不得将多事的清絮给大卸八块,平白无故的把她推进来进退两难差点没出丑,这到底是姐妹还是仇人?
于是在看得众家公子都粉面娇羞,自认已经算是走过场了之后,锦瑟便故作优雅地转身,在众公子都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瞪了眼清絮,做出了一个“你给我等着”的口形,口中却是用不少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缓缓道:“不是说今日要找我喝酒吗,怎么还不快些进去?”如这样的聚会,一旦到了饭厅里,男女之间自然都是要分席隔开恪守礼仪的。
那些公子们看不到,可众姐妹却瞧得出锦瑟面上的迫不及待,眼看着她这番表现就活像个还未过门的小郎君似的,顿时人人都欲笑不敢,一个个的只得脸肉抽搐,眼神诡异。
清絮却将她又一把推了过去,口中嘟囔道:“你急什么,一会有的是你给姐妹们敬酒的时候,现在院子里景色这么好,你也不多陪着大家多聊一会,扫什么兴。”
这一推自然又是毫不留情的把锦瑟推到了一群公子中间,而这些往日里明明算是受到三从四德教育的各个世家公子们今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个个都也不在意锦瑟这么个大女人杵在这里,还纷纷刻意地若有似无的围绕在她的身边,只是碍于颜面都不好开口罢了,一个个都微垂着头,用那种带着期盼的眼神一个个地看着她。
若不是在场的人实在太多,她真的特别想一脚将看好戏的清絮给踢到一旁的湖里去。也因此,此时的她虽然身边围绕着一群状似人妖的男人,心里紧张的要命,脸上却绷得紧紧的,显得面无表情。
而这些大家公子们也是人精,不少人早已倒是看穿了她这副表面冷漠实则手足无措的模样,知道她成年后从未纳过一夫半侍的,有此表现也属正常,更是心生爱慕。
好在自家的弟弟瑞云总算体贴地看出了锦瑟的不耐,他落落大方地便带了其中一个姿容秀美得少年来到了锦瑟的面前,脆声道:“九姐姐,这便是我常与你提起的秦家小公子,我的好兄弟秦若临。”
面对自己的小弟,锦瑟自然摆不出臭脸来,不过听他的介绍她也知道这眼前的少年是瑞云平日里的手帕交秦若临了,就见眼前的美少年虽是红了一张薄面,却还是仪态万方地弯腰福了福,声如蚊蝇地道:“若临见过殿下。”那声音小得若不是细耳去听都辨不明白。
锦瑟活了两世,哪里受得住一个小弟弟般的少年在她面前这般多礼,条件反射般地伸手虚扶了一下:“秦公子不必客气。”
少年被她的手一扶,脸色更是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忍住心下的欢喜,娇羞地朝她一笑,便闪身到了瑞云的身后。
这娇羞一笑实在太过惊魂,锦瑟险些石化,转瞬瑞云又拉了一个楚楚动人的唇红齿白得少年上前来。
“还有这位,是林家的公子,也是我的好友林素衣。”
这亦是个玲珑的玉人儿,唯独气质相较于秦若临更清冷一些罢了,只是这回他盈盈行礼时,锦瑟再不敢伸手去扶,只也温声言道:“林公子不必多礼。”
心理却是琢磨着是否和这一圈公子们都打过了招呼后便可以结束这苦差事,回府定魂去了。
谁料这个林素衣却并非是个省油的灯,他抬起头,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将锦瑟的漫不经心尽收眼底。随即微翘起自信的嘴角,说道:“早听说殿下文采风流,画艺不凡,今日借此良辰美景,素衣可否大胆讨一首殿下的诗作?”
小剧场:
林素衣:殿下可记还得我们初遇那一日?
玉锦瑟:你是说在秦府那一次?
林素衣:(神秘的笑)自然不是的……(叹气)也对,殿下‘日理万机’,哪里还会记得……
玉锦瑟:????(偷偷地)作者,你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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